安塞爾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筆跡略顯潦草的簽完了最後一份檔案,有點不耐的將之推開,然後手支著額,用力揉了揉太陽穴。
這一兩個月以來,斯托克一直在壓榨他的勞動力和考驗他坐辦公室的耐力,一個人跑去了中東,丟給他一摞摞厚的可以把人活埋的檔案,害得他不得不整日連夜的處理,將軍本人時不時的還搞出點不大不小的事出來讓他替他遠距離跨國際善後。
在被幾十頁的檔案看的給逼急了的時候,安塞爾也會露出罕見的咬牙切齒的表情。他寧願不眠不休的同野戰部隊呆在一起,也不願窩在辦公室裡直到過勞死。
幾次衝動之下,他都恨不得去凍結掉斯托克所有的銀行賬戶,讓那隻只會貪圖享樂的笑面狐狸在異國他鄉花不了一個子兒。
被氣到暈了頭的安塞爾忘記了,就算斯托克刷不了他的黑卡,也會有一堆抱大腿的人等著前赴後繼的給將軍把錢雙手奉上。
遠在中東身著民族服裝穿金戴銀,正在替自己最親的親弟弟挑選紀念品的斯托克將軍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若有所思的咧開嘴,笑得無比的奸詐盪漾,嚇得站在他身旁的店員失手打翻了盛有各式珠寶的托盤,項鍊手鐲叮呤噹啷的掉了一地。
所幸隔著十萬八千里遠的安塞爾少將沒有被斯托克將軍那噁心滲人的笑容給刺激到,否則他真的會當機立斷的侵入斯托克府宅最保密周全的防衛系統,拋掉他所有的資產,讓將軍回來一個人去喝西北風。
瀕臨躁怒邊緣的安塞爾毫無形象的拿著本厚的可以砸死人的法律法規拍著腦袋,以此來緩解如電鑽鑽腦子般的頭痛。
他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掛在對面牆上的那幅從Ryn那裡得來的油畫。
畫面中,一輛裝滿乾草的馬車在清淺的小溪上緩緩的涉水而過,近處還有一隻好奇的小狗在駐足回望。整個畫面洋溢著恬淡的生活情趣,有著極強的感染力。
於是乎,在盯著這幅畫走神五次以後,注意力完全不能集中於工作,被愜意溫馨的畫面給感染了的安塞爾少將起身邁開步子走到門口,從木架上取下大衣和軍帽,一面在內心裡打著去醫院領病假條的算盤,一面動作迅速的逃離了還有十分鐘就要召開的冗長而又無聊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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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內線電話的鈴聲響起在這間私密的VIP病房裡,君非傾身旁的傅永雋的目光浮起了一絲警惕。Ryn讓簽了保密協議的主治醫生繼續正在進行的治療,自己走到床頭櫃前,接起了聽筒。
連到這一間病房的電話線是單獨闢出來的,接線員是舒曼的人,全部的職責就是傳達外部的必要訊息,比如說,診治時間的變更,再比如說,與病人有關的突發事件。
通話的時間並不長,Ryn放下電話的時候,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在目光觸及到更加嚴肅的傅永雋的眼神的時候,Ryn倒是笑了笑,順了順耳邊的頭髮:“嗨,別那麼緊張,你的臉會影響到病人的情緒的。好在發現的及時,事情不算嚴重。”前面帶著調侃性質的話語接著的下一句話,就是這一通電話打過來的真相。
安塞爾來到Ryn的辦公室找她,剛要舉手敲門的時候,正巧碰見Ryan的助理開啟門從室內準備走出來。Ryn的助理一見到他,就告訴他說Ryan不在辦公室,還有就是,發生了一些事情,請少將暫時不要進入Ryn的辦公室。
安塞爾瞥了一眼除了那臺辦公桌上拆解開來的檯燈,幾乎是規整有序的室內,不發一言,選擇了先放下叫隨便哪個科室的醫生開幾張病假條的打算,跟在那名神色緊張凝重的助理後面,去了一趟樓上舒曼院長的辦公室。
當聽完Ryn的助理的彙報以及看到放到辦公桌上的針孔攝像頭和竊聽器,舒曼陷入了思考,沉思了片刻。幾分鐘過後,他考慮好了接下來應對的措施,轉頭看向了雙手抱臂,站在他辦公室內那排整整佔據了一面牆的位置的書櫃前,掃視著書目的安塞爾。
感受到投來的視線,安塞爾轉過頭。他閉了閉眼,將眩暈的感覺壓制下去。靜靜的等待舒曼的發話。
舒曼醫院說起來,在他安塞爾的管轄範圍之內;院長本人還是斯托克的遠房表親(同時也是他安塞爾的親戚),與斯托克及其幕僚有著一定的利益關係;況且舒曼院長的寶貝千金,目前就職於自家醫院的Ryn大小姐,頗受斯托克的寵愛。三個重要的因素相加在一起,讓安塞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