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不斷地換床單之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他不懂為什麼白紙一樣的蘭星也會被醜陋的情慾糾纏。
進入盛夏後,情況變得更糟。有天蘭星去療養院上課,課程進行到一半,蘭星變得煩躁起來,把面前的畫紙都撕碎了。另外一個自閉症少年看見蘭星的褲襠高高聳起,就大叫“他要爆炸了”。護理人員發現蘭星的異常,想把他帶到其他房間休息,蘭星卻很排斥,現場一團亂。
蔣濟聞得知後,氣得要死。自從蘭星跟他住在一起後,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生氣。當天到療養院接蘭星時,蔣濟聞的臉色很差。醫生看出蔣濟聞在生氣,就安慰他,說自閉兒進入青春期後,出現的問題確實很令人頭痛,但也不要因此沮喪或生他的氣,他只是需要接受一些新的知識。
醫生所謂的“新的知識”,就是生理知識。
蔣濟聞說:“即使他學會了生理知識又有什麼用?這並不能解決問題。”
醫生說:“他當然必須學習生理知識,什麼樣的事只能私底下做,什麼樣的事不能在公共場所做,這些都是很重要的。自閉症患者到最後一般都不會有伴侶,但他們跟正常人一樣,也有性的需求,所以我們必須教授他們基本的生理知識,包括如何紓解自己的慾望。”
醫生的最後一句話讓蔣濟聞有些吃驚,但醫生真的就這麼做了。他甚至還交給蔣濟聞一套生理知識的科普小畫冊,讓家人也要好好教導蘭星。
畫冊的一開始都是些比較平常的內容,女性男性的區別、哪些動作不可對別人做出、進入青春期後身體會有什麼變化、身體的各部分器官有什麼功能等,其中大部分知識蘭星已經學習過。
後面就比較私密了,如何做愛以及如何自慰。
16
這本小畫冊像塊燒紅的炭,燙得蔣濟聞手心發熱。但裡面的東西又是不得不教給蘭星的,要讓他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以及不去傷害別人。
在翻到畫冊後面的內容時,蔣濟聞不再詳細解釋,只匆匆讓蘭星瀏覽一遍。這本科普小畫冊做得很好,簡單明瞭,所有的事項都畫了兩個小人,動作方式都藉由小人直接畫出,再配上簡單的講解詞。因此即便蔣濟聞沒有多加講解,蘭星也能看懂畫冊上的內容。
蘭星看著看著,會突然伸出手,指著畫冊上的小人問:“這個,這個嗎?”他指著小人的身體部位,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部位,蔣濟聞只能尷尬地點點頭。
蘭星很快就展現了他不弱的學習能力,他學會了自慰。有天晚上蔣濟聞過去看蘭星睡著沒有,蘭星最近情緒不穩,睡眠也不大好。卻發現蘭星正躺在床上,褲子褪下,右手抓著胯間的性器摩擦。蔣濟聞愣在門口,一時忘了退出去。那天夜裡月光明亮,室內沒有亮燈,但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蘭星的性器像根小竹竿,高高翹起。
蘭星轉過頭,看見了蔣濟聞。
他眨了眨眼睛,沒有被撞見隱私的慌亂,也沒有不安,他依然摩擦著胯間的性器,只是仍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蔣濟聞站立的方向。他的眼神並沒直接與蔣濟聞相對,但蔣濟聞卻覺得蘭星彷彿在盯著他看。
蔣濟聞匆忙退出房間,在昏暗的客廳中呆坐,直到蘭星出來。
蘭星沒有穿褲子,直接光著下半身,射過精的性器看上去溼漉漉的,像截澆了雨水的小竹子。蘭星毫不介意地走到蔣濟聞面前,伸出沾滿精液的、粘膩的右手,說:“擦一擦。”
深受刺激的蔣濟聞抽出桌上的紙巾,仔細擦乾淨蘭星的手。
蘭星就像發現了一個新玩具,對這事充滿了好奇。剛開始的幾個星期,他幾乎每天都要自慰,甚至在療養院裡,也做出撫摸胯下的不雅動作。他就這麼突然從一個純潔的小孩,變成一個沉迷性的少年。
但每個少年都有這種時候,不是嗎。只不過他們是偷偷躲在被窩裡,一個人做著這種私密的事,自己都覺得不可告人。而蘭星卻毫不介意別人的目光,他光明正大做著他想做的事,不覺得難堪,不覺得難以啟齒。他把自己的快感畫出來,五彩繽紛的花朵,或者絢爛的煙花,或者顏色奪目的抽象色塊與線條,一個赤裸著身體的少年在翻滾、在大叫、在擼動自己的性器。這些畫真是驚得人目瞪口呆,蔣濟聞把這些畫都收起來,告訴蘭星,這些畫在家裡畫就好,在療養院裡不要畫。
蘭星不能理解,睜著他那雙星星一樣的眼睛看著蔣濟聞。蔣濟聞一看到他那雙眼睛,什麼怒氣都沒了。
他是無拘無束的精靈,自由自在在天空中飛翔,他是沒法理解地上人類那些無緣由的束縛跟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