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重著這句話,見鬼的!他還可以試著……活下去!
飯廳,沃恩正在大聲嘲笑他的同伴。
“你今天和那個日本人一起去醫務室值班了?沃夫,沃夫,請容我想像一下當時的情景!”他說,“他是掐著你的脖子把試圖你從窗戶上丟下去呢,還是一直在和你調情?親愛的,看來你的如意算盤打飛了,那個可憐人沒能如你所願因為輪暴事件和你結仇,找你麻煩,然後你可以趁機幹掉他——連個禁閉都不用關,正當防衛,多美妙的殺人籍口!”
“親愛的沃恩,”沃夫柔聲說,“但你在這個錯誤裡沒做任何一點善事損害你猶太商人的英名,如果渡邊根本不是寺田派來找我麻煩的,那我至少該多分到兩包煙,可你像個修女一樣把渾身裹地緊緊的,好像我會趁機揩油。”
“我覺得他肯定在等你放鬆警惕幹掉你呢,遇到那種事不抓狂,這小子可不簡單。”商人立刻改變論點,沃夫不屑地哼了一聲,不準備繼續討論這個讓人不愉快的話題,對方的忍耐力比他想像中高,日本的殺手訓練體制一向缺乏人道主義精神,他不負責任地做出結論。
“無本生意不好做,”沃恩長噓短嘆,“即使我是個好商人,知道在沙漠裡該販石油,監獄裡則販人命。”
“哦,沙漠裡不是該賣水嗎?”沃夫說,一邊解決著他的午餐。
沃恩笑起來,“不,沙漠裡沒有水,就像監獄裡不賣自由。說真的,我覺得那個日本人肯定是寺田家派的,不然早把你幹掉了!下毒、打埋伏、買通警察……怎麼著都行!想想吧,他那天被你打得爬不起來,你居然還悠哉悠哉地說什麼是‘免費幫忙’,我看你幹不了殺手,完全可以改行做騙子。”五包煙哪!
“我怎麼好意思搶你的飯碗呢。”沃夫柔聲說,“我覺得被人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肉塊接觸嘛!”
“說得你好像被上過似的。”沃恩翻翻白眼,身邊的人沒說話,只是用叉子撥弄著盤裡的菜色,臉色嚴峻。這種不期然降臨寂靜讓猶太人窒了一下,有些欠疚地向殺手說,“真抱歉……你看,其實這裡哪個人沒有被那些混蛋警察叫去過,除非是長得太難看……”
沃夫依然不說話。沃恩覺得至少該做點什麼彌補傷害了朋友的罪過,便輕輕碰碰他,“那個,你不想吃青椒的話可以我可以幫你吃。”他討好地開口。
沃夫抬眼看他,立刻開始動手把青椒丟到同伴的盤子裡,然後繼續吃接下來較能接受的食物。
“我對那種事無所謂,”他漫不經心地接下剛才的話茬,“肉體的骯髒不堪一提,靈魂的骯髒才不可清洗。好啦,開始吃飯!”他高興地說。
沃恩看看自己盤子裡的青椒,覺得可能被騙了。
“你剛才的話好像殺手懺悔錄,”他嘲諷道,“你是準備改行當醫生了嗎?”
“怎麼說呢,”沃夫想了一下,伸出手,“你能看到我手上有什麼嗎?”
沃恩奇怪地看著他,雖然很厲害,可是沃夫的手比自己足足小了一號,看上去相當秀氣。“什麼也沒有。”他老實地說。
“當然,因為沾上的東西洗一洗就掉了。”沃夫說,繼續吃飯,那沐浴時順著雙腳流下的血蛇始終在他的記憶裡爬行,細小而怵目,接著他的身體便與正常人毫無二致,即使他曾把自己弄得像個剛從地獄裡爬出的厲鬼。“可是我的靈魂浸透了血,沾滿殺意與怨恨,無論用多少的水也洗不掉。”
沃恩轉頭看他,他的側面線條柔和,透著股優雅與無聊,這樣的平靜的監獄生活讓他常常忘記這個人是個頂尖殺手。
“無論那些獄警在我身上留下什麼,也比我的靈魂乾淨。”沃夫說,但表情一點也不配合地全然沒有一點痛苦自責,依然是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大多數人看重表象多於內在。”沃恩笑著說,“這說明表象很重要,看你那張臉,大多數警察和你迎面走過百兒八十回的也記不下來。”
沃夫笑起來,“殺手太出眼可不行,”他說,“我只是覺得當你打骨子裡習慣一些事後,就很難產生罪惡感——就像大部分人不會因為吃葷、穿皮草、捏死小蟲而覺得殘忍一樣,其實無非也是在殺死生命。我家打從武俠小說時代就開始幹殺手這行當啦,小時候我對殺人也就是換個軍艦模型的概念。”他嘆了口氣,“我就是這樣被教育的。”
“就像安德烈?殺了二十幾個人砌在他家的牆壁裡,報紙上卻說他‘是個可憐的孩子’,”沃恩做了個鬼臉,“小時候被養父性虐待,老媽乾嚎著旁觀,九歲前赤身裸體被鎖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