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打發門童去酒店旁晝夜藥房,買回一盒硝酸甘油塞進他手心。
“走,下面就是火海刀山,我也陪你下去。真要是站著下去躺著出來,還有我把你背出來呢。”李東強大義凜然道。——蔣敬璋嗚咽一聲,拉住對方的手:“我可找著隊伍,找到黨了。首長,這是我的黨費···”走下迪廳揹人處,把一個保鮮膜包塞在李東強手中,那是幫他留的宵夜。
將李東強開口要說客氣話,蔣敬璋涮著舌頭學起鼓點兒打岔:“嘞兒咚鏘咚鏘,哩個咚鏘···先不忙著謝,跟我進去拔創去。”李東強把頭一甩,氣夯夯的就衝進迪廳門。蔣敬璋笑得哈哈哈,尾隨其後也跟了進去。
一路探雷似的摸到DJ跟前,蔣敬璋堵著自己兩個耳朵對那人喊話:“哎呀,誰幫我拿顆救心丹擱嘴裡。我的親哥,小點聲成麼,再這麼震撼,頂子都要被震塌了。交友茶座的要告咱們蓄意謀殺了。”DJ依言將音樂調小了音樂檔位,蔣敬璋拱手作個揖,哈哈笑著閒扯道:“一會我給你做面錦旗,上書八個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DJ抄起架子鼓鼓槌,拉個架勢:“你滋要拿來,我就掛在迪廳酒吧裡。反正是你捨得死我就捨得埋。”
坐上吧檯高腳座,看過就把當晚的流水賬,蔣敬璋回覆正態對waiter和值班保安強調:務必留意客人動作,及時防止暗中嗑藥的情形。
吧檯waiter覺察到蔣敬璋斜簽著身子,一擰三道彎兒的架勢,壞笑著問:“嗨喲,蔣sir,您現在這姿勢真難拿。這是剛捱了多少軍棍吶?”——“你丫嘴裡除了褲衩兒襪子就沒好玩意兒。我剛在後廚水臺滑了一下撞到桌角上了。”蔣敬璋一拳捅在訕皮訕臉的waiter肩上。
重金屬音樂又起,那裡還聽得見其他聲音。直至背上被拍了一下,才見陳佳耀一縱身坐上高腳凳。“蔣家小舅,幾點下夜班,我送你一程?”陳家耀抬手摟在蔣敬璋後背上,一臉垂涎的笑容。
蔣敬璋合起賬簿推回吧檯,回手拂去背上的手;呲出一口白牙假笑:“謝了。我今天是大夜班。即使到午夜,大型牲畜車輛也是禁止穿行中心鬧市區的,陳少還是牽著您的驢趕快出城的好,免得被夜查民警扣住。”
一句調侃逗得陳佳耀連同酒吧waiter,一起笑彎了腰。“多謝小舅關心了。本來還想等你下了夜班出去喝一杯呢···”——“心意領了,改日吧。”蔣敬璋不想再多糾纏,蹭下高腳凳,臨走前讓酒吧waiter拿過陳佳耀的賬單,寫了八折並提筆簽字。
陳佳耀盯著那個背影消失在旋轉的彩燈中,轉回吧檯要過自己的賬單,將兩張百元鈔加進賬夾又放上一張房卡:“掛房賬。”酒吧waiter收回賬夾從中抹了鈔票塞進褲子口袋。“我要知道你們蔣sir的排班。”
十一點半後廚關煤氣,廚房保潔關閉水電,中餐廳服務員完成查房鎖門交鑰匙。凌晨一點鐘,酒店外彩燈幕牆斷電關燈。雷金納德酒店逐漸安靜下來。
蔣敬璋坐在西餐廳操作間門口,兩眼來回掃著。門後傳菜臺上放著一隻瓷湯盆,多半盆的哈密瓜塊,已經被他吃的見了底兒。練雕花的西廚領班終於雕成了一個鳥身造型,蔣敬璋仰著脖子打個嗝兒。“不行了,我得去放放水。我一個人的秦哥哥,您以後還是接著雕兔子吧。你摳個孔雀身子,差點把我吃成糖尿病。”
腳尖點地的鑽進大堂客用盥洗室,站在小便池前差點尿出長江來;拉好拉鍊,抬手往額頭上一抹,居然摸到一腦門的虛汗:“靠,看咱為大清國操勞到什麼份兒上了,差點被尿憋死。”
前臺員工交接班完畢,蔣敬璋抬手看錶,已經是凌晨差一刻兩點。一個哈欠沒打完,脫口叫聲:“靠,壞菜了。”工作的事情都記得一樣不差,卻忘了給員工宿舍打招呼留個床位。他師父駐店值夜班,用不上經理值班室。他這個徒弟要想打個盹,也不是絕對找不到地方,只不過就得去行李部或者保衛部中控室,攢著身子忍半宿。
正揉著脖子琢磨著去哪兒,手機在衣袋中又抖擻起來,顯示是飯店總機號碼,不用問半夜機叫的原因,肯定是黑桃K查崗。“盯著前臺完成交班後,就回來睡會吧。”蔣敬璋真想對著電話喊:您就是非洲人民大救星。
“糊弄鬼子”似的衝完澡,蔣敬璋沒等祁思源幫他擦乾頭髮,就趴在枕頭上睡得萬事不知。更加不知道他師父盯著他,又好氣又好笑的罵了句:“少心沒肺的小狐狸。”
一早天剛亮,小徒弟被師傅起床氣十足的轟醒了。揉著眼睛看四外,才明白自己夜裡佔了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