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的肩笑道:“回去之後我一定把你和西皮養得肥肥的”——“師父,您正經點行嗎?”蔣敬璋哭笑不得的嗔怪。“我現在都不奢望長肉的事了。若照您的樣子去判斷老爺子,都不知道一會兒能不能活著出這門?”
“一會兒肯定是出不了這門,最起碼要住一宿再走。”蕭正聽到了兩人逗笑的話,不失時機的糾正道。因為初戰告捷,老爺子腳步輕快了許多,甚至帶出幾分彈性。推開正房門一路徑直上樓,聲音也敞亮了:“老祁,柒零叄首長,聽說您又不吃藥了。快吃了藥下樓,毛毛回來了!”
蔣敬璋懵了,轉頭盯著師父指指室內:“還有位柒零叄···?”——“老爺子當年的職位編號。全名叫祁省三,也就是蕭叔這麼多年慣著他,還按過去的稱呼叫他。正經就是個唯恐天下無仗可打的老兵痞。他這輩子投對了黨,跟對了人,看對了路線,品對了味。最大的錯誤是留錯了種。”祁思源覺得手裡的小徒弟明顯開始身體縮緊,臨近要炸毛的狀態。“別怕,有為師在呢。”
蔣敬璋看到祁省三,就確認三、四十年之後,祁思源一定就是這個樣子。莫名其妙的就朝老爺子拱手作揖含笑問候道:“老爺子過年好啊!”
祁省三沒反應,眉頭中間的“川”字更深了些;雙手按著手杖明顯能看出在喘粗氣。蕭正在一旁朝祁思源直遞眼色,指指耳朵暗示他們向前一些。祁思源抬手按在徒弟背上往前一推,提高聲音道:“爸,我回來陪您吃團圓飯來了。”
“小狼羔子,你是一門心思來給老子收屍的吧!”祁省三幾乎是惡狠狠的盯著兒子切齒道。——“就算真像您說的那樣,西北草原狼連同類的屍體都啃,您這幅身子骨也太老了吧。”祁思源笑嘻嘻的鬥嘴道。“您不是嗔道我過年不回來,也不領兒媳婦回來;今天一下都給您辦齊了,您怎麼還擺這幅臉子。”
祁省三騰出一隻手頂著腰,用手杖點著蔣敬璋說:“祁思源,你老子我打今兒起該算是八十了,可眼神兒還夠用,分得清公母兒。這他媽就是你給我領回的兒媳婦兒,一個帶把兒的,他用哪套傢伙什兒給我生孫子?!”
“老爺子,當年我和您表明過不喜歡女人,您是怎麼說的:鴨子領回一串兒,狼崽兒抱回一窩,也算給老祁家續上血脈了。您還說過,‘男子漢吐口唾沫一個釘,站著撒尿得把地面砸個坑’,這話我記著,您要反悔嗎?”祁思源不自覺的起了火,一句不讓的反唇相譏。
蔣敬璋很快覺出,師父擺在他肩上的手越來越緊,他略側著身拱了師父一下。“師父,您說點軟和話行不行,咱們不是回來陪老爺子吃團圓飯的嗎。”最重要的,我不是跟你回來找死的。蔣敬璋呲著六顆牙,維持著艱難的笑容;把師父的手從肩頭捏下來。“我陪蕭叔去準備,您配老爺子說會話吧。”
“老子這兒沒東西給你吃,領著你著捅後門的小兔崽子給我滾蛋!”老爺子用手杖指著門罵道。——“老祁!”蕭正臉色發灰的朝祁正仁叫了一聲。
然而卻已經無法按住祁思源的怒火,他盯著老爺子一把拉住蔣敬璋的胳膊,話就不帶轉彎兒的直接衝出去:“這話是你說的。你既然不認可讓他進門,那我也走,再也不賤皮賤臉回來撿你的臭罵了。你在家自己看著照片兒幹靠吧。”說完來著蔣敬璋就轉身往外走。
蔣敬璋本想回頭去看蕭正還有何應對,卻看到老爺子跨出一步,掄起手杖就往兒子頭上抽下來。他未及多想向斜上方一縱身,掛上師父後背的同時,左肩頭實實在在的著了一柺杖。
祁思源在背上突然一沉之後,就聽到小徒弟叫岔了音,並向下墜落。他忙回身伸手接住那個身體;與此同時蕭正已健步衝上來,攔腰抱住祁省三。
祁思源一把搶過手杖甩手扔出門外,摟著疼得呲牙咧嘴的小徒弟,怒目圓睜的吼道:“你這老軍閥,老糊塗了吧,你居然···打他,打他幹什麼!”我對他都捨不得下重手,你竟然下手打他!
“快讓景升過來,看看孩子傷到哪裡了?”蕭正把祁省三推到座位上坐定,一手扶腰一首扶額,跺著腳又對祁省三申斥:“老頑固,不講道理!當年造反派給你擬的罪名中,‘反動軍閥作風,兵痞習氣’這一條是一點不冤枉!對自家兒子將封建家長專職就罷了,還動人打別人,法西斯!什麼棒打出孝子,毛毛是生生讓你打成逆子了。”然而說著說著,蕭正按著心口聲音漸漸低下去。“你們爺倆···氣死我算了···我跟你們···生不起這份氣了···”
朱景生處理這所宅院中急救,早已如同家常便飯一般順手了。先吩咐小服務員把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