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就近扶到躺椅上,往嘴裡填了藥;又看了一眼雄踞在座位上的尊神,哄兩句遞上安神茶。最後到側廂去看蔣敬璋。
在祁思源幫助下,把蔣敬璋的上衣輕輕褪下,發現左後肩腫起一塊。朱景生扶著那條左臂一點點的往上抬,發現動作比較輕鬆;證明有衣服墊著,骨頭沒大事,只是肌肉受傷。他建議祁思源,為保險起見還是去康復中心去拍個片子,確認一下骨骼情況。
未等祁思源開口,蕭正已啞著聲音發話,讓朱景生開車出來,他要親自送蔣敬璋去拍片子。祁思源已經壓住了火氣,沉著聲音說:蕭叔在家關照他們準備飯,我帶璋璋去拍片子,看X光結果沒事兒就回來。
因各項射線按摩檢查,祁思源一定要等結果,祁家團圓飯開始上桌時,已是下午四點多種。
祁省三看著蕭正仔細摺疊的小紅包,支支吾吾的問:“你記著把藥吃上。那個壓歲錢···給多少合適?千兒八百的顯得小氣了吧?”——“我瞧這孩子識長幼禮數懂進退,讓我欣慰的是,他說句話,毛毛居然能聽。你不是也見了他年齡不大,也是個正經人家的孩子。被你罵得那麼難聽,一句嘴不頂,還知道危急之下護著毛毛,這就不簡單。我做主,你和我連著毛毛以做師父的名義,一人給一份。”
祁省三捏著紅包扇了扇,哼了一聲:“要真是個好孩子,多給點也不過分。別讓人家白受一回委屈,湊個六六大順吧。也別用你和那狼羔子的名義。哎?這麼一來就等於認可了,那我的孫子就更沒指望了。”——蕭正伸手捏過紅包反譏一句:“那你就先別指望兒子還能回來。數錶針兒的日子好受麼?”說罷朝著祁省三伸手,意思是:拿出來吧。“你都把錢存好了,還端著這個勁兒幹什麼。”
祁省三從懷裡摸出一張摺子,氣哼哼的塞在蕭正手裡。“早知道這泡尿如今讓我這麼操心,當初直接尿在地頭牆角算了。”——“嗤,說話嘴又不對著心。當年我揹著毛毛回來找你,您聽著毛毛叫爸爸,嘴也咧得像個瓢似的。別再滿擰著較勁了,跟自己孩子鬥氣,輸贏都不光彩。”
蕭正在門外招呼一聲走進廂房,見蔣敬璋趴在床上,朱景生幫他抹著祛瘀活血的藥酒,他咬著床單不出聲卻是疼得兩腿直踹。祁思源看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截下按摩療傷的差事。
蕭正說來拿祁蔣二人的身份證出去辦進門卡,朱景生知趣的請示代為辦理,收好藥箱出了門。
蕭正湊近看到蔣敬璋肩上青紫一片,也不免切齒痛斥老軍閥就欠沒人要他。隨後坐在床頭按著蔣敬璋的手:“璋璋,讓你無辜受苦了。看在蕭叔面子上,別記恨他。他這輩子就毀在一層臉皮和一張破嘴上,其實心不壞的。文革期間他被造反派揪鬥,為了不連累他的夫人,硬逼著和他離婚劃清界限。我們一道下放回鄉,燒瓷窯、掃大街,挨批鬥隨便,讓他揭發誣告,死都不肯。窯裡有塌方隱患,他幾次向瓷窯廠長和紅衛兵指導員反應,都被打回來。可瓷窯塌方之後,他照樣是最先衝進去救人的。
我落實政策比老祁晚幾年,是老祁頂著壓力反覆向上遞材料申訴。經過那樣一場人間浩劫之後,誰敢拿政治生命甚至性命為別人擔保,祁省三拍心口說他敢。我帶思源回來找老祁時,他剛學話,餓得見著吃的就沒命塞。下面辦事的人找到他先前那媳婦,要求那邊回來和老祁複合,他把辦事的臭罵了一頓,說他就是被打成反動軍閥被批鬥的,不能落實政策了反倒真幹巧取豪奪的事。幸虧的後勤部門幫他找了保姆照顧孩子,不然思源能被他爸胡亂餵食給撐壞了。”
蕭正從衣袋裡拿出紅包,老淚婆娑的向祁蔣二人笑道:“這個···給璋璋的壓歲錢。其實老祁早就跟人問好,一早就預備下了。就這張臉皮放不下來。璋璋若是當真願意跟著思源過日子,常跟著他回來。還有就是趁著老祁還在,容許思源要個孩子,醫療技術和政策條文的,都不用你們操心。老祁也就這點年想,能在活著時看到祁家的血脈。”
說著又招手讓祁思源到眼前來囑咐:“你爸從幾年前就給你預備了新房···一會到飯桌上,一起給你爸敬幾杯酒,讓他有個臺階就勢把鑰匙要過來。晚上去睡新房,聽見沒。”遂即附在祁思源耳邊,耳語道:“一定得去,明早還有個紅包給璋璋呢。你倆都是場面上的人,不用教你們吧。”
門外響起一聲呼喝:“飯菜都上桌了,等著人端到床邊伺候啊?!”——“來啦,你得容人家孩子穿衣裳吧。”蕭正朝外面應了一句,又回頭囑咐兩人,穿齊衣服開快來吃飯。“老祁盼這桌飯,盼了好幾年了。”
祁思源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