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蔣敬璋看到幾個路過的行政秘書,正楞柯柯的看著他,滿臉驚愕。
其實在春節之後,企業文化展示照片牆上,就貼出任命通告,正式任命蔣敬璋為餐飲部經理。好像就是在那個電話之後,不止一個人對祁思源說:餐飲部的經理真的長大了。在那次通話後,原來加在姓前的那個‘小’,也被刻意省略掉了。
這天下午蔣敬璋借夜班後倒休,去京劇院排練廳找餘繼堂和薛昌華玩。兩次開口試唱,餘薛二人都說他聲音發虛發顫,顯然是虧氣。蔣敬璋就從善如流,跟著餘繼堂去看中醫調理一下。
兩人開車出京劇院大門時,傳達室中保安正和一箇中年男人掰扯著什麼。保安看到駕駛副座上的人,便一拍桌子:“就剛才出去那輛車副座上的,就是你要找的吳副團長的兒子。”回頭正好見到董盈生來拿報紙,就犯好心眼兒的多問了幾句。
“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拿”,沒想到這句話用在嗆毛狐狸堂叔身上,是‘狐狸老了,就非常考驗獵人的技術了’。祁思源聽徒弟說過蔣家堂叔給他打電話,並讓他別攙和,他也就沒當回事。蔣延承顯然是已經掌握了師徒的親密程度,尤其徒弟之於師父指示言聽計從這一條。
蔣延承一見祁思源就把談話內容,架升到了某一個高度。蔣敬璋是蔣家大長房,蔣家的體面就寄託在他身上;同父所出的姐弟之間,怎麼能出現血親相殘的情形?天地君親師,如今的蔣敬璋,只有原配師徒關係,而作為一手栽培造就他成人的師父,能忍心看到愛徒墮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
蔣敬璋拿著茶杯只把眼睛看著師父,眼神就像兩把剪子,在祁思源身上連戳帶剪的。祁思源太明白徒弟眼神裡的內容,那是在問他:您給我唱的是哪出?
蔣敬璋乾脆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拍,打斷了蔣延承的話:“算高攀的叫你聲堂叔,想說什麼意思請你簡單扼要吧。”——“家醜不可外揚。家門內的事情,就在自家門裡解決掉。文娣就算不姓蔣,身上的骨血同你一樣,是來自於一位父親”
蔣敬璋仰頭吐出兩聲冷笑,小臉一撩比燙過還平整,咬著白牙一字一句的往外崩:“你最好搞明白一件事:蔣延宗活著,你可以對我講這番話;可蔣延宗已經死了二十年了,你現在究竟是代表誰來跟我說‘家醜不可外揚’?章文娣行兇時乾的營生是低等野雞,你有興趣把她撿回家當幹閨女用,我也不攔著,但行兇殺人的事必須得有個了斷。你們若覺得我身為長房如此作為,反而有辱門風,那我真不稀罕再姓蔣。”說完手一揚,一杯涼茶全潑在蔣延承臉上。
堂叔登時就翻了,一下跳起來指著蔣敬璋叫道:“忤逆造反的逆子,你敢這樣對待尊長?!”——“告訴你這算是客氣的。你不是想代表蔣家尊長說話嗎?那有句話你聽明白,除非這個吃百家飯,被百家爹操的章文娣,認了軍委主席做乾爹,否則她就要給老太太償命。”說罷他狠狠的盯了師父一眼,徑直衝出了餐廳包間。
祁思源到酒店後通道處才把蔣敬璋追上,探手一把扯住外套肩頭,蔣敬璋兩膀一甩把外套直接褪了下來。祁思源從沒見徒弟眼中出現過這樣的神色,仇恨、疑惑、迷惘、絕望,而這些居然是對著他的。
“我不在酒店那一個多月裡,您見過章文娣,對嗎?有過怎樣的結交?抱那個貨的滋味比抱男人好麼?”——“住口!”祁思源聽到如此不像話的扯淡,便斷喝道。
不成想徒弟已經氣瘋了,哪裡還壓得住,直接就朝著他吼回來:“那你告訴我,你和那百爹操的章文娣到底什麼交情,要為她出這個頭!你和那個連屁眼兒都只認識錢的棺材瓤子是什麼關係,要替他連這個線!”蔣敬璋忽然之間用雙手捂住臉,半晌之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又看向祁思源:“師父,我早知道你不是純gay,你跟女人也行的。老爺子私下跟我囑咐過,說將來難免要有個女人幫你充個場面什麼的,讓我高姿態一些。就這樣我也認了。可你也不能連那種貨色都撿吧,啊?!我操,你···你是我師父啊,啊?!祁思源,你真他媽太操蛋了!”
祁思源有種魂不附體的錯覺,他伸手攥住蔣敬璋的小臂,大聲呵斥著讓徒弟聽他解釋,卻見蔣敬璋竟是雙手合十著在求他放開手:“姥姥到死時還沒有蕭叔的年歲大呢。其實關於咱倆的事,我對她吹過風,她說只要我覺得那麼過日子幸福高興,那她就高興。因為她活著一輩子就盼著兒孫好。可她被那個賤人活活摔死了!蔣家如果要保她一條賤命,我可以不姓蔣,跟誰的姓我都不在乎。可你···是真能要了我的命啊。”蔣敬璋奮力一掙脫出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