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一千一萬個不答應,那個車把式就被紅衛兵綁到瓷窯前,活活打死,屍體扔進窯爐,淹沒在造反革命的熊熊烈火中。駕車的牲口算是受反革命壞分子脅迫,造反小將們在生產隊吃了一頓山珍之後,就寬大處理了。
老把式告訴宋振中,那次弄碎半車瓷像、一直把牲口把式送進鬼門關,駕轅牲口是一批大青馬。這匹馬體型大能幹活,就是有個玩鬧性子,經常冷不防動動鬧鬧,把牲口把式搞得心煩意亂。被打死的牲口把式生前,經常為此打、餓大青馬,以致後來這匹馬拉最重的車,卻因為剋扣飼料骨瘦如柴。老把式說:牲口也都是通人性的,雖然不會說話,可在實際幹活時全能看得出分寸來。
宋振中一直牢記著老爺子的話,平日裡仔細照料所有牲口;和老把式搭幫幹活沒多久,棚裡牲口就被兩人侍弄的膘肥體壯。每晚加夜草他都會格外給大青馬多加草料。他很快悟到,大青馬其實就是淘氣,誰對它好,它心裡一清二楚。但幹活從不偷懶,尤其在他手上,異常聽話配合肯幹。它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對人的親近。
有一年冬天宋振中趕著大青馬駕轅的大車,從窯廠運一批獻禮瓷像去鎮上直屬單位。走到途中宋振中把手搭在大青馬屁股上,不自主的瞌睡起來。
萬不成想大車即將下破時,宋振中容身的坐板狹窄,直接就被顛下了大車。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必死無疑。
“那一車瓷器加上包裝封藏少說有一兩噸,加上大車自身份量,直接碾在人身上,絕對是肉爛骨碎必死無疑。可就那一剎那,大青馬回頭一口咬住我的棉襖後襟兒,一頭叼著把我拖在大車軲轆前,一頭後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