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睡夢中的白天朗。他睜開眼,愜意的想伸個懶腰,才發覺右臂早已僵硬,和那仍熟睡在他手臂上的人。
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乾脆側轉身子看那人睡顏。
手臂實在發麻發痛,他就輕輕托起澤昀的頭,把手臂抽了回來。
澤昀只是微動身子,仍未醒。
很少見他睡得這般香甜,雖然此刻很想喚醒他,和他纏綿一番,但終不忍叫醒他,只是以手支頭,看那人的睡相。
面容純潔一如初生的嬰兒,他只想時光永遠留在這刻,靜靜看他。
視線流連而下,見到他身體優美的線條,但他太清瘦了,昨夜抱在懷裡的人,比起三年前更加的不盈一握,就像個琉璃人兒般,生怕一用力就會破碎,令他不捨與憐惜。
白天朗輕嘆一聲,靠近枕邊人,便聞到他身上獨有的淡淡香味,依舊那樣若有似無,繚繞迷醉著人心。
他忽然很想聽他的心跳聲,便匍匐到他胸前,側耳傾聽,卻在聽到那聲響時猛然一震,整個人傻在那裡。
那——那是什麼聲音?
他不敢置信的又輕輕伏在澤昀胸前,傾聽了一番,那似乎不似純粹的心跳,而更像機械所發出的輕微聲響,答、答、答……
他頓時慌了,不由自主的拉開澤昀的睡衣,又長又醜陋的一條傷疤赫然映入眼簾,把他震在那裡,呼吸也似停滯。
他驚呆的看他,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印在胸口,那麼醜陋的烙在原本光潔如白瓷的肌膚,那分鮮明與突兀,實在震撼。
澤昀微動身子,也許是感到了稍微的涼意,他慢慢睜開眼,迷濛中看到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他問,嗓音還有幾分沙啞。
「你……」白天朗半天才說了一個字,神情震撼而又混亂。
澤昀稍微清醒,才發現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胸前,而睡衣也完全被他撩開,他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急忙的掩起睡衣。
「這是什麼……」白天朗靜靜看他,聲音卻無比乾澀。
澤昀的手輕輕覆上他的。他原本也沒打算隱瞞,白天朗總會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所以你昨夜要關燈?」苦澀的語氣裡有一抹自嘲,他嘲笑自己的後知後覺,昨夜撫摸他身體的時候,明明有所覺的,卻被他輕易掩飾過去。白天朗啊白天朗,你真是笨得可以!
「生氣了?」澤昀靜靜望他,「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你以為可以一直瞞著我?」
「不,我打算告訴你,但你已經先看到了。」
「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這具清瘦的身體究竟還隱藏了多少秘密、承受了多少痛苦?
「沒有了。」澤昀將他的手放到自己臉頰,「只是因為心律不整,所以動了手術,裝了一個心律調節器在心臟上,就是這樣,現在已經沒有問題了。」
「是嗎?」白天朗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不捨。這樣一條醜陋的傷疤,被他幾句話就帶過去了,在他眼裡,任何事都那麼無足輕重嗎?
澤昀的眼神有點無助和不安,他從沒見過白天朗這種神情,很奇特、很陌生,那讓他不安。
他正僵持著不知怎樣解釋的時候,白天朗已經一把摟過他,將他緊緊抱在懷,忽然的用力讓他一驚。
「以後不許再瞞我任何事!」他在他耳邊說。
聽了他的話,澤昀才微微寬心。
「這就是你向我借錢的原因,是不是?上次在醫院看到你,也根本不是胃病,是心臟病,你這個騙子!騙子!」他又愛又恨,懲罰的咬他耳垂。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連這麼重要的事都瞞著他?
澤昀輕呼,他這種咬法實在讓他有點承受不住。
「你……能不能放開我……」他的眼神又有點迷離,無助的喚他。
「騙子……」白天朗忽然將頭深埋在他肩窩。
澤昀感到一股熱燙熨過睡衣,溼了肌膚,他渾身一震。「白天朗……」
他還是緊緊埋在那裡,不動,他在哭,卻不想讓他看見。「別管我。」
「你……在為我傷心嗎?」
白天朗忽然抬起頭,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我這裡很難受。」他捂在自己心口。
澤昀聞言一窒,隨即傾身向前,唇覆上他的眼睛,輕柔細碎的吻起來。
他的舉動讓白天朗屏息,心底酸澀又溫柔的情感充滿了胸臆,這一刻,他只想把澤昀揉進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