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頭頭是道,忽然手指在一棟木屋前頓了一下,只聽御懷遠道:“那棟房子是範將軍的,他死了之後,子承父業,但小范將軍不喜歡鳳棲山,很少來也就破敗了——”
“你怎麼知道?”林北雪訝道:“莫非鳳棲山你常來?”
“不過都是些幾十年的舊事了,我父親未死之前範將軍同他交情極好。”御懷遠口氣平淡地說,那張臉彷彿是被罩死了,竟然透不出一絲心緒來。
“原來如此。”林北雪彎了彎眼角,他認為御懷遠在他父親自殺這件事上,之所以表現的那麼冷靜完全是因為打擊太大,這麼漠然不過是種保護,既然御懷遠已不再提,他也便不再深究這話題,轉而道:“快到半山腰了。”
“也該到了,我餓了。”御懷遠小嘆了口氣,半趴在車前,“其實我早想說了,你開車真是慢。”
林北雪不由笑出聲來,“下次要記得喊餓才行!”說著話,他腳上用了力,只聽一聲轟鳴,車子沿著馬路飛馳而去,這次竟然花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停在了半山腰,換了竹兜行了半個時辰直到天色全黑才停在飯店門口,林北雪望過去,只見御懷遠窩在竹兜裡沒精打采地看著黑漆漆的星空,不禁打趣道:“走吧!御大醫生,請你吃頓好的。”
“感謝至極。”御懷遠聳聳肩,神情略有些疲憊地踱過來,其時早有人迎上接了二人進去,門廳處一個矮胖渾圓的經理快步湊上,帶了一臉諂笑,道:“二少,早前我已同林老爺解釋過,軍政在此開會,實在騰不出房間來,只剩下一間套房,你和這位先生……”經理偷瞄了一眼林北雪的臉色,壓低聲音道:“地方是很寬敞的,裡間外間都有房,不若委屈一晚?附近有劉師長的別墅空著,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替二少去借,如何?”
林北雪沉默了片刻,他的餘光飄向了身後,那裡有半尺淺色長衫靜靜地懸著,似乎沒有任何不快和異議。
林北雪揚起臉,笑道:“不必那麼麻煩了,住著便是,不過——先做兩碗麵來吧,免青,寬湯,輕面重澆,軟面——”
經理呆一呆,當立即笑逐顏開,搓著雙手道:“沒問題沒問題,二少先去房間,我派人送去便是。”
林北雪回過頭,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御懷遠,“喂,你不介意吧?”
御懷遠抬了下眼皮子,二話沒說就跟著夥計向房間走去,林北雪跺跺腳,快步跟了上去,忍了又忍終於笑出聲來,陡然,御懷遠回過臉來,極快地蹙了眉,而後橫過一眼,林北雪不怒反樂,總覺得在某些看不到的地方有東西在飛速地生長著,並且將他們的手腕緊緊的纏在了一起。
不覺的束縛,反而很享受。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慢慢更吧。。總的讓我先把本職工作做完啊。。。。不要呸我質量下降,我盡力更了。。。腫麼這章寫完之後。。。薄涼醫生反而不薄涼了。。。
☆、第七章
實際上,房間也算不得小了,大外間套著裡間,外帶個書房,只是書房和外間是沒有床的,只擺著張大貴妃榻,進門等了侍應送了兩碗麵,正吃著就聽有人敲門,經理帶了兩個人前來,畢恭畢敬地道:“二少,打擾了,送張床來——”林北雪一揮手,道:“行了,湊合睡了,不用。”經理愕然,陪著笑臉應了,未了輕輕關上門,兩個男人,不用也是無所謂的,他樂得清閒。
“懷遠不會見怪吧?”林北雪關了門,轉臉去問御懷遠,那廂裡已是吃罷了面,開了被人送到房裡的行李箱,撿了衣衫出來,牛頭不對馬嘴地道:“我先去洗了。”
“哦。”林北雪抿抿唇,玩笑話嚥進了肚子裡,本想說不如一起的,可今日裡才被御懷遠打了警告,想想也不急於一時逗他便忍著笑意點了點頭,御懷遠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無解地推開浴室房門,委實不太明白有什麼好笑。
再出來,倒是看到一番奇景。
開了一天的車,究竟是累了,林北雪安靜地靠在榻上,呼吸均勻綿長,御懷遠謹慎地擦乾了自己的頭髮,這才走近跟前,從裡間拿了條毯子出來,輕輕蓋在林北雪身上,臨了轉身又犯了老毛病,伸出手指頭搭在了林北雪的腕子上,脈搏蒼勁有力,到底是年輕,身體好。
御懷遠打了個哈欠,手腳麻利地歸置了下行李,一陣睏意襲來,神情萎靡地慢吞吞進了裡間,輕輕釦上門,沒多久便聲息全無。而外間的林北雪卻睜開了眼,他常年在國外,生活頗是放縱,鮮少早睡,裝睡只是他存了要算計御懷遠的心。
若不假睡,又哪裡來的同床共枕的機會?
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