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了他奶奶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其實我也很想見一見他奶奶。
“你離開那年去看過她吧,之後她就老是跟我念叨,怎麼那麼久都不見你來了。”林邵年苦笑著,好像在揭穿一個多年前的舊秘密。
我這才記起來,我離開那年偷偷去看了林邵年的奶奶,特地讓她幫我瞞著林邵年不讓他知道。他奶奶還笑話我說我們吵架了,我說不是。那天看完他奶奶,我便匆匆離開,因為不知道林邵年會不會回來。回去的時候我還在車上哭了鼻子,不是委屈,也不是心酸,只是突然間就想哭了。全車的人都看著我,害得我在接下來的好幾十分鐘裡都不敢抬起頭看周圍一眼。坐我身邊的一位大媽還關心我,以為我掉了錢包,我還跟她解釋了很久她才不再那麼熱心。
酒席那邊已經叫人來催林邵年過去了,林邵年最後看了我一眼便先行離開。我繼續坐在原地等蘇暖回來,腦子卻浮想出剛才種種畫面。
原本不是應該這樣的,原本的我應該默默的看著林邵年和夏馨馨結婚,然後再默默的離開婚禮現場,然後再默默的回C市。而不是被林邵年發現,當眾在婚禮現場舉手反對,還被林邵年擁抱,最後還留下來參加他的酒宴。
我只是想看一看林邵年,最後卻給自己惹了那麼多麻煩。
蘇暖回來了,她問我走了嗎?
我搖搖頭,說要留下來。這讓她很驚訝,但是她沒說什麼,只說了句我陪你。我跟她開玩笑說,有個姐姐真好啊。蘇暖舉起拳頭嚇唬我,再貧嘴。於是我們都笑了。
人生中能夠肆無忌憚開玩笑的人能有幾個呢,除了親人,身邊能有幾個能鬧能能折騰的朋友該是有多麼幸福的事。
酒席上,林邵年挨桌敬著酒,他的大學同學很能鬧,非得讓他和夏馨馨一起,讓他把酒餵給她才算放過他。我坐在高中同學的那一桌裡,遠遠的看著他們,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心如刀割。
當林邵年到我這一桌來的時候,他已經喝了很多酒。他的步伐開始變得搖晃,但他手中的酒杯裡還是倒滿了酒。高中同學們看他喝得有點多,大家一起給他們敬了一杯酒就算了事。可是林邵年好像醉了,一直吆喝著再來,他今天高興,夏馨馨在一旁怎麼勸也勸不住。
“夏默,來,喝一杯。”
醉醺醺的林邵年向我走來,我看著他,說,“林邵年,喝完這一杯就不喝了好嗎?”
他點點頭,往我的杯子裡倒酒。滿滿的一杯葡萄酒,舉到我的面前。我拿過酒杯,一口氣便把整杯酒都幹了。苦澀的液體滑過我的喉嚨,沉入我的胃裡,有點涼。
我說,“林邵年,我喝完了,你答應的不再喝了。”
他頹廢的點點頭,任由夏馨馨扶著去休息了。
等林邵年一走,我坐下來,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各自的經歷。有的人畢業成了老闆,開了自己的公司;有的人成為了記者,奔波於新聞現場的第一線;還有的人,以前不起眼,但是後來嫁了一個很有錢的老公,過著富太太的生活,等等等等,大家都到了不再單純的年紀,見慣了事態的炎涼,原本尖銳的心都被磨成圓滑的弧度,誰也沒有幸免。
葡萄酒的後勁可真大,並不擅長喝酒的我眼睛開始有點迷離了。酒意並沒有埋沒我心裡的難過,有點醉了的我是最傷心的,因為林邵年忘了,我酒精過敏。以前就不經常喝酒,偶爾和大學的室友去聚餐,沒回喝完一點酒全身就起白疹子。林邵年知道的時候還沒那麼嚴重,時間久了慢慢就變得嚴重了。
我對蘇暖說去一趟衛生間,洗把臉。蘇暖願想陪我去,我把她按在座位上,讓她好好和老同學敘敘舊,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去。
宴會廳很大,我找了不少地方才找到衛生間,可那麼巧就看到夏馨馨等在男衛生間外面,手裡還拿著林邵年的外套。
我故作輕鬆的走過去說,“嫂子,你在這裡等我哥嗎?”
夏馨馨雖然迷惑的看著我,但是並沒有什麼大的動靜,她靦腆的笑笑問,“邵年是你哥啊?”
我點點頭說,“我幫你進去看看。”說完便推門進了男衛生間。當衛生間的門關上的那一刻,我回過頭瞥到了夏馨馨鄙夷的臉。
天知道我有多麼討厭那種表情。
林邵年似乎胃很難受,因為一進門就可以聽到他嘔吐的聲音。我走到他的背後,彎下腰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他瞬間回過頭,嘴上還帶著還未擦乾淨的嘔吐物。我從空間裡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他,可是他並沒有來接。
對於喝了很多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