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裡探出頭來,與等公交的聶長東打招呼。
“誒小趙兒,回家啊?”他千篇一律地寒暄道。
“嗯,剛好路過,真巧。”趙謹行和善笑道,“你不是老早就走了嗎,怎麼還在等公交?”
“是啊!這幾天地鐵在檢修,大家都來擠公交,再不回家今天就回不了家咯。”聶長東抱怨道。
“你住哪兒啊?”
“金沙小區。”聶長東笑答道。
“正巧啊,順路,我搭你一乘唄。”趙謹行偏偏頭道。
“好好太好啦,你瞅我正愁著呢,大救星啊哈哈哈。”聶長東爽快地跟他上了車。
“小趙兒有物件嗎?”他在車上與趙謹行寒暄。
“有,最近才成的。”趙謹行點頭肯定道。
“喲,你這麼帥,物件肯定也不錯吧。”
“嗯,還行。”趙謹行想起丁越,勾嘴笑笑,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眼中閃過一瞬陰鷙。
“我也是新婚燕爾,老婆管得嚴,身子又弱,但是俗話說得好‘沒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敬老婆的男人’。。。。。。”
聶長東一路跟他嘮嗑兒,兩人相談還算愉快。趙謹行將他送到樓下,聶長東道了謝,尷尬地是車門卻打不開。
“哦抱歉,”趙謹行一拍腦門,笑道:“這門最近出了點問題,還沒來得及去4s店,”說著他便下車,繞到另一側為聶長東開啟了門,“得從外面才打得開。”
“哦哦,謝謝啊,今天多虧了你。要不一起上去吃個飯吧?今天還有事兒嗎?”聶長東跟他客氣道。
“這。。。。。。今天是沒事兒了。。。。。。但我這什麼也沒準備,兩手空空地就。。。。。。”
“沒事兒了就甭跟我客氣,你是小丁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小丁兒實習時候經常到我家蹭飯呢!”聶長東熱情地邀請道,“給我點面子,嚐嚐我的手藝!”
“那好,小越都去過,也不能少了我。”趙謹行一聽他提丁越眉頭微微蹙了下,隨即又舒展開來,笑得自然。
“走走走,我跟你說呀。。。。。。”聶長東引他進了樓道。。。。。。
“喂。。。。。。警察嗎?”電話那頭是女人崩潰的哭聲,還夾雜著幾聲咳嗽,聲音沙啞,“救救我。。。。。。救救我。。。。。。”
“彆著急,慢慢說,詳細點,地點和現場狀況。”另一位叫王川的值班警員接起電話,我與夏曉成皆警覺起來,我示意他將擴音開啟。
“有。。。。。。有殺人。。。。。。呃。。。。。。”電話那頭還沒說完,便痛苦地止住了話。
有人在旁邊!而且正是兇手!
只聽一聲巨響,電話即刻被切斷。
“技術科!去叫技術科的人!電話號碼顯示是座機!追查來電地址!”我心急站起身,恨不得馬上衝到報警人身邊。
“不行了,來不及了,”夏曉成癱下身子,表情恍惚,道:“已經。。。。。。”
我呼吸急促,儘量冷靜地理清思路,但力不從心。
電話、座機、女人、哭、驟停、巨響。。。。。。巨響!響聲十分特別,不是物體破碎或倒塌的聲音,倒更像是槍響。黑幫?販毒?走私?不可能,走私不會用座機號碼,黑幫或是販毒案不可能打電話向警察求助,除此之前只有刑警執勤時才會配槍,刑警大隊一共兩百多號人,這簡直如同大海撈針!
我努力回想方才的細節:女人、咳嗽、刑警、執勤。。。。。。
“金沙小區!在金沙小區3…2!是聶長東!”我大聲道,心急如焚。
王川臨危不亂,動作迅速地通達支隊值班人員案件地點情況,二十餘名警員緊急出勤。
現場拉起了警戒線,紅藍的警燈來回轉動閃爍。
案發現場比我想象中更加血腥。
聶長東及妻子在我們趕到時已經死亡,聶長東在樓道里被人割斷頸動脈,傷口由左至右變寬,可以看出兇手是個左撇子,兇手還砍下了他的右手帶走,鮮血淌了整層樓梯。聶長東還不到三十,與其妻子剛成婚三個月。
妻子被兇手用聶長東的手槍擊斃,呈仰躺姿勢,子彈從後腦勺射入,在左眼下方留下彈孔,據現場狀況推測,兇手先將打電話的她拽離座機,再從其腦後開槍。
殺人後兇手並未帶走手槍。
為什麼兇手要帶走聶長東的右手?當做戰利品?為什麼兇手不帶走仍可繼續行兇的手槍?兇手顯然不會故意留給聶長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