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越整個人攤在病房的椅子上,蔡北傻傻地坐在病床的邊緣,這會兒手是真的麻了。鍾越慢慢關了病房的門,走到蔡北身邊輕輕地攬著他:“小北……”一開口才發現聲音都啞了。
“鍾越,”蔡北轉過臉看他,眼神清亮的,“我沒有故意想尋死的,你那麼害怕的表情是幹嘛呀。”說著指了指在另一邊蹲著的狗狗,“狗狗可以證明的,我只是不小心。”
“別說了。”鍾越哽了下,使勁又小心地把蔡北扣在懷裡,這一抱就想起來問題了,“你最近怎麼回事,剛抱你出來怎麼覺得輕了那麼多,”鍾越說道這裡就忙把手探到鍾越的衣服裡面去摸了兩把,“你這段時間到底幹什麼了?身上怎麼都沒肉了?”一瞧蔡北的臉色更是慌了,“小北小北,你到底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活像累得快要倒下了一樣啊?”
蔡北扯了扯嘴角,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鍾越……”
“怎麼了,告訴我啊?”鍾越使勁地把蔡北往自己懷裡埋的腦袋給弄出來,卻在手上摸了一把淚,“小北小北,別哭,怎麼了?”
“鍾越,”蔡北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死命地扣著鍾越的脖子,抱著他的這個男人身上熟悉的氣味讓他覺得幸福又難過,“我沒事,只是最近有點睡不好。”
“為什麼睡不好?”鍾越輕輕拍打著他的背部,簡直和哄孩子似的,“不哭不哭,今天我陪你睡好不好?”
“嗯……”蔡北毫不留情把一臉眼淚鼻涕擦在鍾越的高檔貨西裝上。
蔡北的手受傷了,傷的還是右手,連生活起居都不方便,鍾越自然不可能放心,帶著他還有狗狗回了以前兩人的家。蔡北晚飯還沒吃,鍾越給他叫了外賣的炒飯,遞給他勺子讓他舀著吃。然後又回去一趟出租房把蔡北的生活用品給搬回來。真是好一頓折騰。
蔡北吃飽了,人也有點回神過來,頓時想著自己今天在病房裡真是丟臉,好像和鍾越過了這麼多年日子都沒這麼丟臉過。
鍾越端了臉盆出來,先給蔡北洗了臉,然後換了盆子給他洗腳。洗完就把他塞被窩裡了。
“鍾越,才不到十點。”
“我知道,”鍾越有些煩躁,又心疼得厲害,把蔡北往懷裡一攬,“你看你這黑眼圈快可以去展覽了,給我睡覺!立刻馬上睡。”
蔡北被鍾越這麼一呼喝,居然覺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困,往鍾越肩窩裡蹭了蹭,管他什麼分手不分手,管他以後要不要結婚,管他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這一刻,蔡北只是想靠著他愛的男人睡個好覺。
這晚蔡北還真是意外的好眠,睡得又沉還沒有噩夢,直接一覺睡到了大天亮。早上醒來的時候鍾越還在他身邊微微攬著他,被窩裡暖烘烘的,鍾越大概是怕壓到受傷的右手,特意半抱著他身體把右胳膊隔在最上面。
“醒了?”鍾越摸摸蔡北的眼睛,“眼睛裡面終於不是那麼多血絲了。”頓了頓鍾越又問,“看你昨天睡得挺好啊,前段時間怎麼回事,怎麼會睡不好?”
“我也不知道,”蔡北困擾地撓撓頭,“就是會做噩夢。一睡就噩夢,然後立刻就醒了,總是睡不長。還睡得很慌。”
“和我說說,都是什麼樣的噩夢?”
“我也記不太清,有時候是自己忽然從懸崖上掉下來,有時候是我想動的時候感覺四肢被奇怪的力量束縛了,有時候……是怎麼都找不到你……”
鍾越親著蔡北的額:“我這週末正好不忙,今天就一直陪你好好睡。閉眼,睡,我在這裡,沒有噩夢。”
“嗯。”蔡北閉上眼,居然沒多久又睡過去了,依然睡得很香很沉。鍾越看著愛人的睡顏心裡一陣陣發酸,蔡北這些日子受的這些折騰,自己居然是一直都不知道。
鍾越和蔡北一起待了兩天,其中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蔡北趴在鍾越身上睡得昏天暗地,活像幾百年沒睡過好覺一樣。那天在超市見到的那一幕,蔡北強迫自己不再想起,兩人倒也過得很是溫馨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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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蔡北家的門鈴響了,來客是蔡北怎麼都想不到的,蔡北的父母。
那時開門的是鍾越,蔡北的父親幾乎在看到鍾越的瞬間就破口大罵了。蔡北被爭吵聲吵醒,朦朧著雙眼出來,就看到一年未見的父母正站在家門口,一臉厭惡地看著鍾越。蔡北臉色刷地白了,鍾越聽到腳步聲就回了頭,走到蔡北身邊幫他把外套的扣子給扣上,蔡北的手受傷之後,這些事一直是鍾越在做。
大戰是沒有發生,氣氛也是詭異得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