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樓梯口,遊樂慢慢睜大雙眼——陳星正坐在飯桌邊撐著腦袋,桌上擺著兩碟菜和一碗米飯。
遊樂大腦一片空白,死命抓著樓梯扶手,骨節泛白。
聽到聲響,陳星扭頭朝樓上望去,看遊樂傻乎乎地盯著自己,不禁微微一笑:“看什麼看,下來吃飯!”雖然半邊臉頰已然紅腫,陳星笑得卻無與倫比的好看。
見遊樂還在發呆,陳星輕嘆一聲,上來扶他。
看陳星一點一點靠近自己,遊樂內心激盪,鬆開扶手,猛地撲向他!陳星毫無防備被遊樂這麼一撲,腳踩空,兩人立馬扭到一起,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啊…”陳星痛得倒吸一口涼氣,他推著壓在他身上的遊樂,“遊樂!你沒事吧?”
遊樂緊緊抱著陳星,彷彿要將他嵌入自己的身體,顫抖得讓人心疼。
陳星輕拍著遊樂的背,柔聲道:“你放心吧遊樂,我不會離開你的。”
“小星星……”遊樂抬起頭,盯著陳星,眼中閃著撥雲見日的熠熠光芒,“我愛你…”說完封住了陳星的唇。
極盡溫柔的吻充斥重獲至愛的喜悅,舌尖相觸,心靈相通,比之前任何一次吻都幸福百倍。遊樂在這一年後,重新找到了活著的感覺。
“遊樂…我會等你。”陳星盯著遊樂的眼睛,深情地說,“等你了結往事。”
遊樂撫摸著他的臉頰:“如果…需要等上很久呢?”
陳星微笑,燦爛如冬日暖陽:“那我也等。”
半個多月沒有林悅的訊息,傅言成天待在房間裡抽菸,搞得滿屋子烏煙瘴氣,害得前來送檔案的張秘書連打了六個噴嚏,眼淚橫飛。
檔案也沒心思看,傅言隨便翻了兩下,簽上字。
墓碑上徐光浩微笑的臉龐,竟然模糊起來。明明一直都有去看他,為什麼感覺卻越來越淡?
那天清晨,彷彿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愛著徐光浩,他用刀捅了遊樂。看著遊樂倒在血泊中,一年前發現徐光浩屍體時的恐怖情緒又從腳底蔓延上來,甚至後來林悅來拉他,竟然激起瘋狂的怒意。
對了…那天朝林悅發飆…說了些什麼來著?傅言回想,卻一句都沒憶起。
傅言嘆了口氣,躺在床上,摸著手邊空蕩蕩的被褥,思念如潮。
如果當時自己再主動一點,也許徐光浩就不會死;然而定下契約,自以為完全掌控住的林悅,也無聲地消失了。
無論是徐光浩還是林悅,最終都離開了身邊。
這就像是一場實驗,把自己這一年的悲傷和喜悅,全都作為代價搭了進去。
——真傻,傻到無可救藥。
傅言捂住眼睛,嘴角噙起一絲苦澀自嘲的笑容。
突然,手機響了。
“傅總,”電話那頭傳來嬌媚的女聲,“會所前臺接到您的電話,您需要過來接聽嗎?”
傅言愣了一下。
“傅總?”
“嗯,我來,叫他等著。”傅言掐斷電話,一邊穿西裝外套一邊往外奔。
林悅背靠著電話亭,聽筒擱在耳邊,IC電話上插著一張三十塊錢的卡。
剛才習慣性的打傅言的手機,響了半聲就斷了。林悅覺得自己很可笑,才過了多久就忘了傅言的手機是拒絕陌生來電的,於是他又打到歡源會所的前臺。
正亂想呢,聽筒裡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小悅!”
林悅一顫,張著嘴臺詞全忘光了。
“小悅!是你嗎?”傅言心裡急得要死,但身處前臺大廳,表面上還佯裝鎮定。
林悅垂下睫羽,輕輕嗯了一聲。
傅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用手捂著嘴輕聲說:“你快回來。”
林悅面無表情地靜默了兩秒,低頭抿唇淺淺一笑:“傅總,我要走了…去別的城市。”
傅言睜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這個一直篤愛著自己的人,居然平靜地告知別離…傅言握著電話的手細微顫抖著,不知該如何接茬。
林悅也不說話,沉默著。
“別鬧了小悅,”傅言嚥了口唾沫,“那天是我不好…”
林悅苦笑著搖搖頭。
“你快回來!”傅言不懂該說什麼,又重複了一遍。
見林悅依舊沒反應,傅言的怒火一下子竄了上來,怒吼道:“林悅!!你他媽給我回來!!!回來你想怎樣就怎樣,行不行?!!”
大廳一下子安靜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