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夢的具體內容,隨著摔落床下,篤紀全都忘光了。但是昨夜因為煩悶、生氣,一夜未能安枕,卻是事實。
“我到底是怎麼了!真是的。”
篤紀將手中的枕頭扔向牆壁。
前天,在修護站中目送大迫時所做的不吉祥的白日夢,再次腐蝕篤紀的心。
“全都是芳朗害的。”
篤紀把做惡夢的原因,全推給了芳朗。
從大迫的嘴裡得知自己初體驗的女人,竟然和芳朗是同一個人後,篤紀就一心巴望著能夠得到芳朗的說明。
“連這種事都不告訴我,算什麼兄弟。可惡!”
一想到這件事,篤紀的心就為芳朗的背叛而糾結在一起。他就像個吃醋的女人,無法忍受芳朗在感情上的出軌。
“對,一定是那個討厭的女人百般誘惑,芳朗才會跟她在一起的。”
基於“兄弟”之情,篤紀找了一個理由替芳朗脫罪。
“但是……芳朗這小子,還是讓人想了就生氣。”
想到最後,篤紀還是忍不住想直接找芳朗對質。
“芳朗的電話號碼……”
拿起桌上的話筒,篤紀拉開抽屜,找了好一下子,終於找到了芳朗的電話號碼。
……嘟嘟嘟……
電話終於連線了。
“搞什麼!還不快接……睡死了啊!”
想到睡癖還不錯,但是一睡就很沉的芳朗,篤紀焦急的猛咬指頭。電話鈴聲超過十響,眼看篤紀的耐性就要到了極限的時候,終於聽到了芳朗的聲音。
“HELLO?”
這是國際電話,以哈羅開頭是極為正常的。可是聽在篤紀的耳裡卻異常刺耳。
“哈什麼羅!渾球!”
未報出姓名,篤紀劈頭就罵。
“……嗯?是篤篤啊!怎麼了?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早已習慣篤紀不按牌出牌的芳朗,聽到篤紀的聲音,不但不驚訝反而充滿了喜悅。
不論在什麼場合之下,永遠保持鎮定的芳朗即使面對怒氣衝衝的篤紀,仍舊不改其色。
“不要管我怎麼了。你初體驗的物件真的是那個叫美惠的女人嗎?”
“初體驗?美惠?”
芳朗似乎被這突來的問題給問住了,短暫的沉默從電話的二端散開。
“……篤篤,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少羅嗦,回答我的問題就是了。我問你,你初體驗的物件是不是那個叫美惠的?”
原到芳朗不要不緊的回答,篤紀怒不可遏。事後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要那麼生氣。
“篤篤……”
在電話那頭的芳朗,輕輕的對篤紀嘆了口氣。
好強的篤紀,從小隻要一受人欺負或是碰到悲傷的事,一定先發頓脾氣再說,絕不落淚。能夠敏銳的察覺事出有因的就只有芳朗一人。
根據多年的經驗,芳朗知道此時該怎麼應付篤紀。
如果不分青紅皂白的摟住篤紀,只會收到反效果。因為這麼做只會更傷害自尊心強烈的篤紀。換句話說,如果不能先接受篤紀,進而滿足他的自尊心,篤紀是不會敞開心房接受安慰的。
所以芳朗只得老實回答。
“我不記得那個女的是不是叫美惠,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但是,芳朗的回答,卻讓篤紀更加生氣。
“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可以忘記?你太過份了。王八蛋!”
“你罵我王八蛋,我還是不記得。”
芳朗在電話的那一頭搔了搔頭。
對於篤紀火冒三丈的“那件事”,芳朗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其實就算真的還記得,芳朗也會矢口否認的,更何況芳朗真的完全不記得那個女人的名字及長相。
“因為對我來說,這根本不重要嘛!八年前的事,我怎麼還會記得……”
芳朗的回答,聽得篤紀像只缺氧的金魚,嘴一開上闔的,卻半天吐不出一句話。
因為從小篤紀的數學就不靈光,二十減八還得算上好半天。
“芳……朗……”
答案出來了,那年芳朗剛上中學。個兒高大健壯的芳朗,在八年前就和女人發生性關係了,真是人小鬼大。想到這點,篤紀先前的怒氣一點一點慢慢地消了。
以爆發前的火山來形容篤紀,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篤篤,你就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