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些誓言,葉初靜都曾對自己說過,他會愛他一輩子,他們會永遠在一起,不棄不離。
呵。
葉初靜與他分手,避而不見,這些都沒能打倒張寒時,即使茫然無措,他還是想盡了所有的辦法試圖挽回,被羞辱,奚落,他仍不願放棄,然而,所有的堅持,頑強,執著,終於都在葉初靜對著另一個人說出“我願意”的那一刻轟然坍塌。
他的心連同他的人,都被狠狠擊碎了。廖秋茹讓他看清了自己是多麼渺小,不自量力,在權勢金錢面前,他的愛又是多麼可笑,不堪一擊。
她幾乎成功地將他摧毀了。
張寒時想,他這輩子可能永遠也無法忘記葉初靜的背叛。
他恨他。
☆、第50章
張寒時已儘量剋制,但情緒的起伏似乎並不能完全受理智的掌控。再度面對廖秋茹,過往種種不欲回憶起來的細節都在腦海裡閃現,它們無比清晰,提醒著張寒時他曾努力想要忘掉的,擺脫的,原來從未曾遠離。
過去就如同一個幽靈一樣,仍糾纏著他。
與葉初靜多年的感情慘淡收場,又經歷連串厄運,生活遍地荊棘,過程雖充滿痛苦,但張寒時最終沒有自暴自棄,萎靡不振。一直以來,他都在努力讓自己不要變成那種他討厭的人——受往事所困,沉湎過去,只知自怨自艾,散發負能量,漸漸的面目可憎。
但說起來簡單,真要做到又談何容易。沒有一個人生來堅強,生來勇敢,正是那樣的過去,才造就了今日的張寒時,有些東西,你無論如何忽視,它一直在那裡。
突然而起的情緒,讓張寒時自己都猝不及防,嚇了一跳。原來在他心底,對葉初靜仍有著如此激烈熾熱的情緒,它們猶如奔流的岩漿,沖刷過張寒時的心臟,頭腦,四肢百骸,令他整個人都為之疼痛顫慄。
廖秋茹還在說著什麼,張寒時並未聽清,對方顯然也很快發現了他的心不在焉,細細的眉毛蹙起,努力擺出的和悅臉色也沉了沉,“寒時啊,你有沒有仔細在聽我說?”
張寒時一愣,終於回過神,他有些不好意思,清清嗓子,歉然說道:“對不起,葉夫人你說什麼?我剛才有點走神了。”
廖秋茹臉色微僵,上揚的嘴角往下耷拉,很明顯不高興了。張寒時如此直接地坦白承認自己走神,不僅讓她臉上掛不住,心裡更是難堪,認定張寒時是故意為之,報復於她。
眼看廖秋茹似乎快要發火,又強自按捺的模樣,張寒時也有些尷尬。他當然不是有意觸怒對方,只是不再像過去那樣,因為她是葉初靜的母親,所以謹小慎微,生怕惹對方不喜。
還好就在這時,之前他吩咐廚房準備的茶點及時送了過來。
笑了下,張寒時將茶碟擺到廖秋茹面前,道:“葉夫人,請用。”
廖秋茹的臉色這才稍緩,她儀態優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又出聲道:“阿靜這孩子念舊,既然你同他又在一起了,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有一點——”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見張寒時這次沒有再神遊天外,才滿意地點點頭,無論語氣或神態,都充滿了一種居高臨下的自矜傲慢。
“阿靜的年紀也不小了,至今卻還沒有繼承人,他和龍儷……又是那個樣子的結局,你在他身邊這麼久,也該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家庭,不可能斷了血脈傳承,外頭願意和葉氏聯姻的世家千金有的是,不知阿靜他怎麼想的,對我的話卻置之不理,一點聽不進去,真是……”
廖秋茹與葉道山只是政治婚姻,毫無感情可言,兩個人早已分居多年,暗地裡各自豢養著情人,這點夫妻倆都心知肚明。葉初靜從葉道山手裡奪、權,對廖秋茹來說並無影響,一個是親生兒子,一個是名義上的丈夫,無論誰掌權,她都仍然是高高在上的葉夫人。
但與龍儷的婚姻徹底結束後,葉初靜絕口不提再婚事宜,一年,兩年過去了,廖秋茹用盡了各種手段,卻發現她再無法掌控她這個兒子。
而葉道山從外頭接回來的那個野種,如今卻已添了一雙兒女,這簡直就像一根紮在心口上的毒刺,日夜刺得廖秋茹不得安寧。葉初靜一天沒有繼承人,已認祖歸宗,在法律上對葉氏擁有同樣繼承權的葉梵瑞以及他的子女,就永遠是個極大的隱患。
光想一想這個可能,就令廖秋茹無法忍受。
“阿靜他不願結婚,可葉家這麼大攤子,卻是萬萬不能沒有繼承人的,如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他,若是阿靜他有個什麼萬一……家主的位子,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