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架上的東西,想要找到消炎藥,醫生聲音加大,兩名衛兵就要撲上來按住雷剛,雷剛的肌肉剛剛繃緊,就聽到張章氣若游絲的說了一句波斯語,身後很快安靜了下來。
醫生處理傷口的時候,張章就一直在看雷剛的動作,從翻尋藥物到坐在地上全無遺漏,雷剛背靠著木頭箱子坐下,受傷的腿豎起並彎曲,解開腿部紅透了的繃帶,然後將藥瓶裡的消炎藥用指頭碾碎,小心的灑在傷口上面。
張章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帥爆了,就像是獨自舔舐著傷口的猛獸,偶爾抬起頭的時候那雙眼帶著幾分疏離和謹慎,冷漠的感覺,就像是撓在了心尖上,酥酥麻麻。
或許是第一眼的好感太重要了吧。
張章扭頭看向頭頂上的燈泡,有些刺眼,飛快的移開,卻在視網膜上落下了兩個白點。
其實他的身邊從不缺乏這樣的人,出任務的時候,處於絕境獨自處理傷口是常見的事情,但是偏偏就覺得這個男人不一樣,有一種危險的感覺,讓張章想起了收藏室裡的一把手槍,樸素的外表,強勁的火力,可他卻從來沒有開過一槍。
醫生看過傷口,想要為他注射嗎啡,卻被張章拒絕了。
路上那麼折騰人的六個小時都忍過來了,何況是到了這裡,他還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畢竟自己搞丟了人家急需的武器,要想繼續合作,不好好安撫是說不過去。
傷口縫合到一半的時候,果然帳篷的簾子被掀開,魚貫走進來三個男人,中間打頭的一名身著長袍,鬍鬚繁茂,很平常的一張臉,年紀約50歲左右,最顯眼的就是那個鷹鉤鼻子,高高隆起的鼻樑襯得雙眼格外兇戾。
張章咧開嘴唇笑了起來,輕輕喊了一聲,“阿里大哥。”
阿里。利普拉新,他在伊朗的主要目標,這條線已經跟了兩年,關係還算得上是融洽,當然,一切都以利益至上。
張章毫不懷疑,一旦自己露出半點馬腳,就會被對方殺死,而且是不得好死的那種。
阿里走進來第一時間就握住了張章的手,眼中透出擔憂和氣惱,“我的兄弟,誰傷的你?”
張章瞬間進入角色,搖著頭,眼中閃爍著怒火,咬緊的腮幫子繃出來一根線,正在縫合傷口的醫生急忙拍打著他的腹部,讓他放鬆下來。
“是政府軍嗎?”
張章搖頭,“不清楚……都是外國人,可能是傭兵,我帶來的人都……”說著,張章嘴角勾起了笑,殘忍的,憤怒的,過於激動的情緒從血紅的眼底溢位,讓阿里毫不懷疑如果讓他抓住了人,最終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我幫你查。”阿里同仇共愾的拍打著他的手臂,表情戾狠,“這是我的地盤。”
張章添了舔發乾的嘴唇,點了下頭,“還有貨……”
“我知道,等你休息過來,明天再談。”
張章沉默了兩秒,掙扎的想要坐起來,卻被醫生按了回去,他惱怒的直接一腳將醫生給踹出去,在醫生的驚呼聲中開口,“不可能!我的命差點丟在這片沙漠,我必須知道是誰下的手!最短的時間!最短!!”最後兩個字,張章幾乎是咬著牙,碾碎了,吐出來。
或許,阿里並不意外張章會說出這樣的話,點頭,“你處理好了傷口我就回來。”
張章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眼中閃爍著狠光,眼底燒著的血絲被一層淡薄的水光籠罩,直勾勾的看著阿里的臉,“300公里,臨近國境線的國道,你的地盤。”
阿里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雷剛,“他能動嗎?”
張章順著視線看了過去,雷剛慢慢的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回看阿里,點頭。
當阿里帶人走出去的時候,雷剛艱難的跟在後面走著,張章的視線落在他的腿上,突然有些不太放心他的傷勢,這一去一回就要將近一天的時間,而且,真的有些不安,這群特種兵連傭兵都裝不像,又怎麼能獨自和這群狡猾的毒蛇們周旋?
“剛。”張章輕輕的喊道,“你腿上的傷?”
雷剛轉身看了他一眼,轉身就掀開了布簾。
張章沒有錯過那個眼神,意思是自己小看了他嗎?張章想了想,扭正了頭,閉眼默默接受治療。他想起了雷剛的性格,極度缺乏的面部表情,這或許是一件好事,越少的話語,越容易守住秘密,不過生命握在別人的手心上,讓他極大限度的缺乏了安全感。
醫生急忙走了回來,被張章狠狠瞪了一眼,醫生眼裡帶著驚懼,下手愈加的輕了。
再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