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跳了跳。
逛著逛著,兩人就不知逛哪邊兒去了。老兩口此時還在比對京中的布料和江州有何不同,雲歡跟他們說了聲,就加快腳步去找他們。
繞了好些圈,雲歡越來越心急,直到又一次路過一道不寬的牆縫,心下有些不祥的預感,朝那裡面走去。
那道牆縫是兩棟房屋之間的空隙,堪堪容得下兩人並肩而行。走至拐角處,雲歡聽見裡面隱隱有說話聲,屏息靜聽。
“這是大街上……”
“沒關係,不會有人發現的。”
“嗯……”
衣物摩擦的聲音和方之晴刻意壓低的呻、吟傳到雲歡耳中。
雲歡陪著方之晴爹孃坐在不遠處的茶館中休息,過了好一會兒方之晴二人才回來。
方娘道:“你們跑哪兒去了?歡兒去好一通找也沒找見。”
“迷路了。”方之晴飛快看了一眼雲歡,見後者沒什麼異狀,才坐下給高煥倒茶。
高煥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給方之晴遞了塊糕點,方之晴順其自然地接過吃了起來,頭也不抬。
一下午過去,到了傍晚高煥總算要回宮。兩人說要去送送,見那些便裝侍衛護著高煥進了宮門,才鬆了口氣。
雲歡這才逮住方之晴道:“我……我今日去找你們的時候,聽見了。”
只一句話,方之晴便白了臉。
見他這反應,雲歡略安心些了,看樣子方之晴還是不願的,便道:“皇上終歸是好玩心性,興許圖個新鮮罷了。若你心中不甘,早講出來便是,我跟你一道想想法子。”
方之晴抱頭蹲在地上:“暮開,你莫要講了,待我靜一靜再說。”
雲歡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低頭見著他的表情,心下頓時覺得不妙。
“我也不知自己甘不甘願。”方之晴道。
也不知是著了涼還是春日回暖太快,沒過兩天高煥便風寒病倒了,先是燒了幾天,後來就一直面色蒼白,癱在床上。方之晴日日入宮去照顧他,擔憂得食不下咽。
那哪像不甘願的樣子,整個人都快陷進去了。
高煥拍拍他的手背道:“無礙,風寒罷了。”
方之晴給他掖好被角。
雲歡在旁看著君臣二人眉目傳情,甚是煎熬。
病來如山倒,不知怎的,高煥這一病足躺了一個多月,身子是越來越虛。可是不論如何調養,脈相都瞧著是一般風寒,太醫也束手無策。
直到雲歡某日去到相府,見著坐在堂上的八王爺,還有幾位同屬李業門下的朝中同僚,才隱隱明白了些什麼。
“原來這位便是雲探花,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八王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眉眼間長得跟高煥有些像,氣質卻全然不同。
雲歡想起這位當時誆他之時,也是這般表情。
“王爺過獎了。”雲歡瞟了一眼李業,後者看著他也在笑。
“皇兄聖體欠安,本王在關外聽聞,憂心不已。”八王說著拱手朝天一拜,“可嘆太子年紀尚小,不足以擔起重任,本王只得連夜趕回京城。”
李業在旁道:“八王爺憂心憂民,實乃社稷之福。”其他人也連聲附和。
八王笑著擺擺手,對雲歡道:“本王草擬了幾份摺子,再過兩日由大家一塊兒在朝堂呈上,可好?”
雲歡行了個禮,上前將摺子拿起,細細翻看了一遍,面上不動聲色道:“多謝王爺指點。”
八王笑意更深,眾人商量了一番具體事宜,雲歡才回了府。
雲歡覺著,好在八王只知道當日在皇帝殼子裡的另有其人,卻不知道是他。
好在自己從頭到尾一副唯李相馬首是瞻的模樣,未跟其他黨羽親近。
好在平日對著李相,表達過對皇帝的諸多不滿。
第二日清早,雲歡便和方之晴同乘了一頂轎子,秘密入宮去,將摺子呈給了高煥。
“明日凡是遞出此類摺子的,都是八王黨羽。”雲歡道,“那藥也不甚高明,這些天皇上先停了藥,再多加註意口腹之物,自然會慢慢好轉。”
至於摺子的內容,無非就是太子年幼不足以登基稱帝,讓高煥趁著神志清明,改立八王為儲君。
高煥看得臉上陰晴不定,半晌才道:“辛苦愛卿了,朕自有主張。”
雲歡又坐著轎子和方之晴一道回了家,剛關上房門,便渾身脫力,站都站不起來了。
雲歡想起以往種種,李相總是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