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臉兇相,實則耐心教導,睿智博通。
打小矢志為國,此舉問心無愧。
方之晴躬身看他蹲在地上,手足無措起來:“暮開,你怎的哭了?”
雲歡搖搖頭道:“無事。”
之後,便是風雲忽變。
第二日果真有不少人呈上了摺子,雲歡也遞了上去,只是內容不再是八王給他的那一封。
高煥把那些摺子壓下了半個月,等身體好了些,才下令周將軍帶禁軍以謀逆之名把八王的黨羽一鍋端了,乾淨利落。
方之晴在旁看著,總算覺出高煥有何不對勁。
一場病不會令一個人心緒大變。
“皇上他估計早就知道。”雲歡道,“將計就計罷了。”
雲歡也因此官至五品,當塵埃落定,某日面聖之時看見李業好端端坐在高煥下首,還有些回不過神。
高煥道:“愛卿請坐。”
雲歡坐下。
“愛卿不是常背地裡罵朕是昏君麼,怎的這次不選八王,選了朕?”
雲歡聽見自己的聲音道:“臣是想……皇上只要迷途知返,勵精圖治,終會是明君。而篡位者不論今後怎樣,都必定身背千古罵名,反賊一個。”
高煥大笑:“哈哈哈哈好個迷途知返,也對。”
原來當日在相府,李業私下對八王說雲歡是自己的心腹。八王對雲歡的試探,也是李業在對他試探,探他是不是當真如表面上那麼忠心為主。
實際上高煥和李業早已串通一氣,誆得八王自己從關外跑回來造反,好端個乾淨利落。
雲歡心道還好自個兒當機立斷跑去報信,不然再晚一天,現下已經在牢裡等候問斬了。
真相大白,雲歡已然找不著北。
高煥最後道:“不過朕風寒倒是真的,聊了半天也有些累了,愛卿如無事便先退下罷。”
一沓摺子放在床頭,此時他哪裡還有那副昏庸的模樣。
“臣告退。”雲歡和李業一齊出了高煥的寢宮,關上門。
“雲探花,你還嫩著點兒。”李業小聲道。
☆、第十九章
按李業的性子,他說出這句話顯然有些失常。
本是為君為國行事,雖說誆了雲歡一回,也是逼不得已。他如今這樣說,卻有些揶揄的意思在其中。
於是本來沒多想的雲探花,突然就覺得自己輸了一籌。
雲歡道:“下官自然是比不得李相思慮周密。”
“也是。”李業道,“若不是本相思慮周密了些,至今還被你矇在鼓裡。”
“下官可沒有……”雲歡說到一半就住嘴了,李業斷然不會無端端說這話。
果不其然,李業接著道:“需知這一個人大變,常人自然不會想到其他。但若是兩個人的性情換了換,那麼便很容易發覺不妥之處了。”
雲歡瞧著他,面無表情。
“雲探花。”李業說到這裡,舉起二指做了個敲擊的動作。
方之晴聽見動靜跑出來的時候,寢宮的門已經被關上了,站在原地有點啞然:“暮開怎的把我忘了?”
雖說高煥和雲歡都沒打算避諱著他,不過當時李相也在,他們談論的事還輪不到他這種小人物來探聽。為了避嫌,方之晴就去偏廳坐了一會兒。
哪知雲歡知道真相後太驚嚇,把今日是和他一同入宮的這事給忘了。
高煥靠在床頭倒是開心:“那便別回去了。”
“那怎麼行,暮開要是見我沒跟上,準回來找。”方之晴想了想,搬了把椅子放在龍床邊上,坐下道:“那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說著給他蓋了蓋被子。
高煥很受用地閉上眼睛。
方家二老在京中住了不到一月,才收拾好東西準備回江州,留了一大堆江州特產給方雲二人,囉嗦了半天都不安心。
“爹孃,你們再不走就天黑了。”方之晴雖捨不得,也有些無奈。
方娘攥著他的手不放:“你在京中多保重,別太累,有空回江州瞧瞧。”
方之晴連忙應了,卻心知京城離江州路途遙遠,他估計是沒什麼時間回去的。
“若是京中有合適的姑娘家,也別耽擱,相中了便託媒婆說去。若拿不定主意,畫張像給爹孃送回來,還能給你參詳參詳。”
光是這娶妻之事,這些日子老兩口已經唸叨了好多遍。說不擔憂方之晴的癖好是假的,但再不回去,家裡布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