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張張合合的,我困難地發出聲音:「……項丞,對不起。」
氣氛陷入僵局。
項丞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還站在那裡,他的視線像是帶刺的針,刺痛了我,讓我無地自容,讓我羞愧難當。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彷佛是經過了數十年般,又或者不過才過去幾分鐘,項丞終於開口了——
「柯念,我對你真失望。」
冰冷的,如寒冰一般的聲音,瞬間穿透耳膜。
我猛然抬起臉,他卻已消失不見,像是從未出現過。
一陣寒冷自腳底竄上,麻痺了大腦,大腦頓時當機。
空白一片。
冷戰。
項丞又和我冷戰了。
他開始晚歸,開始不甩我,連我和他講話,他都是一副極欲逃離我的模樣,我有點火了,怒了,不明白這樣的事到底有什麼好吵架的?
他以為我真的想接下那件案子嗎?他以為我真的是愛錢嗎?
搞什麼,錯了!不是那樣的。
如果不是左一個恩惠、右一個道義壓在我的肩膀上,這渾水我連碰也不想碰。
那天我向他說明了,但是項丞根本不甩我。
他心裡頭的界線太過分明,沒有灰暗,沒有難以分界的地帶。
非黑即白。
我試圖找他談談,他找藉口迴避,我留在桌上的紙條他沒有看,他要把我逼瘋了,我從不知道,原來我是那麼地在意他,甚至開始後悔,開始思考是否真的要抽手離開這件案子。
可隨著開庭日子一天天逼近,我根本無法抽身。
日曆紙一張又一張被撕下,終於到了八月十六號。
開庭這天早晨,出門之前,項丞深深地凝視我一眼。
「今天我會陪伯母去開庭。」
「……」
「念,現在抽手還有機會。」
緊緊握著手把,我動也沒動。
「念,你還記得我媽媽怎麼死的嗎?」
項丞的話瞬間貫穿腦袋,我僵了身子。
「高二那年,我爸爸出了車禍,對方酒駕開車,逆向行駛,我爸被當場撞飛出去……我媽為了我爸爸的醫藥費和律師費,早也忙晚也忙,忙到最後把自己的身體也搞壞,沒多久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