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陳忠民並不好吸毒,沒道理會去行竊。
這名女子的出現,對照出先前陳忠民的不配合,突然之間,錯綜複雜的案情,彷佛漸漸明朗化,在一段又一段錯綜複雜的繩線間,找到了其中的連線點。
估計,陳忠民是想保護女朋友吧。
說不定陳忠民已經發現這一切都是女子搞的鬼。
另外,聽說陳父、陳母昨天到看守所探望了陳忠民。
我大概能推測出他向他父母說了些什麼話,不外乎就是要父母親放棄他,他決定要坐牢之類的,而陳父、陳母聽他這麼一說,當下希望被澆滅,唯一的兒子即將因殺人罪入獄,再次出來不知是何年何月,加上老本全沒了,以後生活還不知有沒有著落,雙重打擊下,兩老心灰意冷,於是興起了自殺念頭,打算一了百了。
前因後果都想通後,我立刻到看守所探視陳忠民。
陳忠民走了進來,一入坐後,我立即說:「伯父、伯母昨天來見你了?」
陳忠民冷看我,「是又怎樣?」
「那你知道,他們現在正躺在醫院裡嗎?」
驟然陳忠民臉色大變,「你說什麼!?」隨即,他穩下情緒,恢復表情冷道:「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動搖?我不會上當的。」
好一位痴情男子。我冷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只是來告知你這件事。不過,我想諒你也不知道,他們昨天聽完你的話之後是多麼傷心欲絕,甚至絕望到要燒炭自殺,若非搶救及時,你見到的會是兩具冰冷的屍體。」
我站起身,拿起手邊的公文包,「我們大概也沒什麼話好說了,既然你一心想替別人背黑鍋,行,我就成全你。」話一說完,我轉身離開。
「等等!」陳忠民從後頭叫住了我。
我回頭冷睇他,「陳先生還有何貴事呢?」
陳忠民十指緊扣於桌面,面容發白,憂形於色,他抬頭看了看我,緊張地問:「我爸媽他們……沒事吧?」
「哦,原來你還在乎他們?」我諷刺說。
他被我激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過了一會兒後,說:「……我真的很對不起他們。」
「對,你是對不起他們。」我點頭說。「但是,你知道你錯在哪些地方嗎?」
我見他低頭不語,我又開口:「你錯在不該盜領他們的錢,錯在不該去偷去搶,錯在不該讓他們為你向他人低聲下氣,錯在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傷他們的心,錯在你不知悔改,因而捲入了這場案件當中,錯在他們為你勞命奔波,聘請律師幫你打官司時,但你卻一臉不在意,一點也不為自己辯護,你最錯最錯的,是他們並沒有放棄你,可你卻先放棄了自己!你真該看看當初他們為了你,拚命向我下跪,只求我能洗刷你的冤屈,還你清白!」我一鼓作氣地說了一大串,說完後,拚命地喘息著。
我是氣,是怒,每個孩子都是父母親心頭上的一塊肉,他們甘願為了子女向別人下跪、向他人求情,他們不需要子女成大功立大業,他們祈求的,不過是子女能平平安安度一輩子罷了,如此簡單的願望,對陳父、陳母來說,卻是難以達到。
陳忠民被我罵得啞口無言,臉上滿是歉疚。
我坐下,緩和情緒。
我沉聲,「陳忠民,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人是你殺的嗎?」
陳忠民低下頭,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抬起頭,嘴巴頻頻顫抖,說:「……不……不是!不是,柯律師,人不是我殺的!我是被冤枉的!」每說一句,緊握的拳頭便在桌面用力敲擊一次,手銬的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會客室內迴盪,他朝我吼著,像是困獸之鬥,做著最後的掙扎與努力。
陳忠民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半年前,他在網上認識一名女子,叫妞妞,經過多次視訊聊天后開始交往,一開始即陷入熱戀當中,濃情蜜意,一個月後,妞妞告訴陳忠民父親酗酒,母親重病,家裡經濟捉襟見肘,父親要將她抓到酒店去上班,賺錢養家活口,陳忠民不捨女友,於是陸陸續續給了她好幾萬塊。
事情並未因陳忠民的救濟而好轉,後來,妞妞又告訴他,母親被送入加護病房,家裡沒有錢付醫療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開口向陳忠民借了二十五萬塊錢,陳忠民盜領父母親的戶頭,將幾百萬一口氣領光,全給了妞妞。
這樣的事情,來來回回不斷重複發生,妞妞開口的數目愈來愈大,陳忠民害怕妞妞因為拿不到錢而和他分手,因此才鋌而走險,鑄下偷竊大錯。
上個月,妞妞傷心欲絕,說母親過世了,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