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深呼吸,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對男人動念,至少今晚不行!
而此時的辰鋒,看起來連腦子都在嗡嗡叫,眼前飛花走石,渾身冷一陣熱一陣,喉頭有點噁心。
像兩年前那個夏天,他也這麼醉過,甚至更醉。那是最深的一次體會到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紛亂的痛苦記憶隨著酒精紛至沓來,到底是怎麼了,就這樣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一個幾乎陌生的人面前?難道是出於對方身上的某種特質,能令他產生出短暫安全的錯覺。
上一次給自己這般不妥的放鬆,便釀了苦果,那這一次呢,這一次對方是男人,即使那人令他足夠適應和舒服,也不會遭遇以往的感情糾葛。很好,他至少這一分鐘不用提防什麼。
以往一貫是吃過虧便會變得警覺,不再縱容自己沉溺於某項嗜好,比如女人和酒精。
雖然已從高危險職業的火線上退下,可防禦機制一旦開啟,就一直保持著自衛的本能。可不知為什麼,跟這個洪政申在一起,就好像會故意卸下防備,似乎只有那樣,自己才能迴歸正常,或是極自然地還原那些失態和頹廢。
甚至現在,意識越糊塗卻越能從對方看似冷漠的外表下,觀測到他眼底深埋的那份柔和的關切。
或許這個洪政申是值得他完全拋開面具休息半日的物件吧。這麼想著,也不顧肢體的撒野,隨遇而安了。
政申轉身將辰鋒用力拉出來,架著與自己同樣高大的男人艱難地進入臥室:「好了,擦乾淨去床上躺著。」
辰鋒像有些難受地將臉埋入手心,視線模糊起來……床頭燈折射出的光暈,令他頭痛欲裂,原本試圖擋開那些不安分浮游物的右手,卻猛地被一股強悍的外力狠狠壓制住,他貌似兇猛的四肢再無用武之地,手腕發緊發熱,忍不住低聲輕呼。
政申也慌了神,連忙鬆手,誰料對方一個翻身將他壓到身下,只兩秒鐘工夫,政申便發現自己動彈不了了。看來聶風說得沒錯,他不是隻軟腳蝦,力氣跟自己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這樣,最近距離的四目相交,複雜的目光緩緩聚焦在對方的瞳仁裡,兩人的動作乍然而止。
如果辰鋒清醒的話,一定能從貼合的面板感應另一個男人失律的心跳,就當政申以為要在這樣虛幻而專注的視線下溺斃時,辰鋒卻慵懶地一笑,接著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般低笑出聲。
「用不著綁住我,我會注意不破壞你傢俱的……」
剛剛還曖昧至極的氛圍被破壞殆盡,政申幾乎是反射性地用渾身力氣將身上的男人推開到一邊,自己呼呼喘了幾口,也不知道是生對方的氣還是自己的氣。
「瘋了。」低咒自己一聲,政申體內湧起一股痛苦的快感,好像是長期處於暗室的犯人重見光明時,那瞬間的不適。
他不喜歡熱戀這檔子事,因為像他這樣有過複雜前科的人是很難被命運重新認同的,所以近年來都會及時切斷任何有可能發生狂熱痴迷的元素。
眼下,政申覺得自己唯一該做的,就是得將弄溼他床單、現在還神智半昏半醒、口裡念念有辭的男人給搞定,可就在幫他褪下衣褲時,政申才知道自己真不是當聖人的料。
或許某一部分的不安情慾被壓抑太久,身旁現成的絕色便自動成為一道不可抗拒的風景,伴隨著巨大的考驗耗損著他的毅力,令政申無法否定男人有時候真是跟禽獸差不多。
更要命的是,張辰鋒根本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他還在同義務看護他的人做無謂的「搏鬥」,你來我往之間免不了肢體接觸,惱人得很。
政申將這一切歸結為辰鋒的職業本能,即使在這樣失常的局面下,還是不忘表現他的狂放,大概看別人為他意亂情迷是他的專長。
待辰鋒的聲音越來越小,身體越來越放低,政申才起身去找來一塊乾浴巾,擦拭的動作溫柔而俐落,甚至怕隔著毛巾的手在那具肉體上多停留片刻,都可能造成什麼不太理想的後果。說實話,從小到大沒照顧過人。
在不經意間,辰鋒像個孩子似地將手臂搭上了政申的腰,還往他懷裡縮了縮,偶爾低喃囈語,政申大氣都不敢出,胸口微微起伏著,怕驚動了懷裡的生物,他的體溫有些過高,政申幾乎要被灼傷。
就這樣折騰了一刻鐘,直到辰鋒在床上不安穩地睡去,政申才無力地在他身邊倒下,時間彷佛靜止了一般,等緩過勁來,傾過腦袋看向辰鋒,大概是覺得自己太可笑,反倒失聲笑了。
輕吐一口氣,無意識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