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4)

小說:長曲待誰歟 作者:不受約束

上,自知罪無可恕,欲墜樓逃逸,不幸折斷胸骨而亡。”

蔡中瞋大眼眸,正是惶然不知其所謂,卻見溫羽徵五指相攏於其胸口輕輕拍出一掌,神情淡然尋常的仿似輕叩門扉。只聽一聲胸骨碎裂的駭然聲響,蔡中眼眸爆瞪而出,口中噴出的鮮血立刻四濺如雨。

“溫……溫羽徵!”眼見蔡中倒地而亡,屋中人一概大駭失色,那乾瘦老兒陳洪培出聲怒道:“長安城內,天子腳下,你當真以為自己可以隻手遮天隨意屠戮朝廷命官麼?”

“大哥一生磊落,與喬夫人發乎自幼之情,止於君臣之禮,你倒說什麼‘苟合之後’?”見溫羽徵朝其投來一瞥,又不沾任何表情地擲出一言,“記下——”攝入滿眼血色的莊義儒更是腿軟哆嗦,當下跪地叩首道,“卑職……卑職糊塗,萬不該聽信市井流言……國公……國公實乃天降星宿,定能逢凶化吉,壽、壽與天齊!”

“父親枉死人手也不敢提劍來報,”溫羽徵輕勾嘴角,冷笑一聲,“當真廢物!”

卻也收回了須臾即發的掌間勁力。

便是一二時辰後,弦月當空,平沙浮霧,將宮中晝裡的喧囂一併偷換乾淨。

“鬢邊戴花……豈非似個女兒家……”花瓣猶帶一絲殷紅血液,隨著那修長冰冷的手指淌落而下。那人猝然而生極淺一笑,掉頭踉蹌而去。煙蘿庇廕亦掩不住的落寞背影,漸漸逝於視線盡頭。

“溫商堯!”

又是一夜全然相似的夢,闔眸榻上的少年天子大叫一聲睜眼醒來,發現枕上已是一片淚痕溼漉。

方才抱膝坐起,一個面容姣好的婢子自飄拂的黃幔之後探出頭來,怯怯問了聲,“皇上,可是驚醒了?”

“你……”渾似不識眼前之人般茫然看了她一眼,杞昭喃喃問道:“你是誰……如何在這裡?”

“奴婢是太皇太后派來服侍皇上的……皇上許是忘了,奴婢名喚‘白芍’……皇上……哭了?”

“朕記得了。”抬手拭了拭眼眶,忽又抬眼看向身前這個嫋嫋婷婷的丫頭,“他……他死了嗎?”白芍不明就裡,只得小心應答:“皇上說的,是哪個‘他’?”杞昭仍是神色懵然地重複同一問話:“他死了,是不是?他遲遲不來宮裡,定然是死了,是不是?”白芍又搖一搖頭,露出一個柔情綿綿的笑道:“只消皇上為其掛心惦念,遑論何人何疾,彈指便好。”

“朕外出走走,你莫跟來。”見其神態卑順言語趨附,頓感索然失味,少年天子起身下地,自披了一件雉羽作飾的紫繡緞面大氅,出了清心殿去。

殿院闃無人蹤,長廊靜無人聲。偶或走過一隊戍衛宮中的守衛,也因秦開養傷而被溫羽徵幾日內悉數調換,俱是一副凜冽陌生的面孔。踱步於曠然夜色,杞昭徘徊四顧,只覺這芝蘭玉樹競相爭妍的偌大宮殿,比往日裡更添一分砭人肌骨的淒寒冷清。

他知道,那人的性命猶似斷藕尚連細絲,朝不保夕。若非阮辰嗣傾盡所學為其續命,只怕早已魂歸黃泉。

庭階前忽現了一個身影。

杞昭一剎愣神,似全不可置信般狠狠抹了把眼睛——玄色披風輕輕隨風拂擺,那個單單以背影相對的身影挺拔如南山秀樹,更恍若來自洞天之外。不時輕聲一咳。

“溫……溫商……”區區一字梗於喉間,方知自己並非身處夢寐的杞昭幾步並作一步驅趕上前,全然忘卻天子威儀般於其身後將其攬住,“朕非是想取你性命,朕只是……朕知你自會吉人天相,亦知你不會棄朕於不顧……你無礙便好,無礙便好……”連連說得幾聲“無礙便好”,已是淚落如傾,如何也止不住了。將淚珠潸潸而下的臉貼於他的後心,兩臂收得愈緊,仿似怕一鬆手,此人又將如夜夜不斷的那個夢一般,消逝於那片邑外的綿延晴翠之中。

為少年天子緊緊鉗抱於兩臂之中的男人咳了一聲,驀地掙開了他的手,回身笑道,“承蒙陛下錯愛,微臣當受不起。”

兩張面孔確有相似之處,然則眼前的這個男人神態倨傲容光年輕,面色唇色更顯然鮮妍得多。猶是咫尺相視的這雙眼睛,非是水不揚波那般深邃悠遠,而似騰空熾焰的張揚酷烈。

不是哥哥溫商堯,而是弟弟溫羽徵。

溫羽徵五指微曲置於唇前,裝模作樣地又咳了兩聲,唇邊噙著一絲淺笑,一雙桃花眼眸卻流溢位不堪負荷的挖苦與譏諷。“念在這聲‘無礙便好’的份上,暫且容你多活幾日。”猝然抬手捏住杞昭的下頜,骨節作響而指尖不遺餘力,渾如要捏碎少年天子的頜骨,俯身逼近他的眼睛道,“我勸你不若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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