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部分(2 / 4)

多少次自己心疼地看著那縮在小椅中入睡的纖弱的珠兒,就想這樣把他抱回來,可是每次伸出的雙手都被書房內一種叫做厭惡的東西給擋了回來。

有時他常常疑心這個珠兒是假的,以前那個總是挖個井,弄個繩網捉弄他的珠兒上哪裡去了?以前那個刻薄氣人,率性放任的珠兒上哪裡去了?以前那個在他懷裡生澀害羞卻又熱情洋溢的珠兒上哪裡去了?以前那個如新鸝銀燕般叫著他麒哥哥的嬌嫩美好的珠兒上哪裡去了?但是他知道這個珠兒絕對不是假的?那雪膚下的累累傷痕,那分身上的一道道殘酷的禁錮怎麼會是假的呢?除了他受盡非刑的珠兒,誰會有這樣多的傷痕呢?經過了十四年的治療,還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如此不可磨滅的印痕。風淨塵是見過龍澤的靈藥的,凝兒那幾乎沒有命的身上的傷在養了十個月後,就連一道小疤痕都沒有再留下來,而珠兒卻如同一個天下瘡傷的大本營,可見當年在珠兒身上曾經發生過多少何等讓他風淨塵今天一想起來就痛憤欲死的慘酷之事啊。

那天珠兒不經意地脫下了手套,當自己情不自禁的拉起那雙手的時候,手上的瘡傷最終讓自己拔腿就跑,再也沒有看一眼珠兒手的勇氣。那雙手仍然修長,但是深深地刻下了當年每一種酷刑的足跡。你看這雙手便可能清晰地看到一根根燒紅的鐵釘是如何一次次穿過這雙手的指骨和指甲,那鐵拶子是如何一次次地夾碎紅葉大師他們道別。諸人都含笑口了所有的手指,那一個個燒紅的小鐵罩是如何緊箍上神仙一樣婉柔輕轉的纖指……那本來是一雙握著龍神,在天空輕輕揮起龍銀帶繞得人心跳的手;是一雙撫著龍音,弄著玉簫送來天地間清星淨月的皎潔的手;是一雙翻雲覆雨,凝虹化雪的晶瑩的手。可是這雙手卻在自己的惡意陷害和折磨下,苦歷了種種酷刑,這雙手從此就只能手套中渡過一生,再也不能在彈指一揮時,讓天下人傾倒迷戀了。

想起珠兒的手,和珠兒的身子,風淨塵的心便裂開了又合攏,合攏了卻又破碎。他在明亮和黑暗的裂縫中痛苦地掙扎著,在自己良心和情感的折磨下煎熬著。悲哀著珠兒蒼白的仙顏,悲哀著珠兒的瘦骨嶙峋,悲哀著珠兒的沉默寡言。

好不容易送走了賓客,珠兒客氣的紅葉大師他們道別。諸人都含笑口稱玉盟主,一個個畢恭畢敬的離開。風淨塵站在身邊笑著看他們走。珠兒如今真的成了武林至尊,受各門派的敬仰,但珠兒你為什麼不高興呢?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麼?

沒有人能想像得出玉龍吟看著這些人時的心情,接他們來,看著他們走了,就是一次次用看不見的刀子殺了自己。他冷冷地回到了中澤宮卻轉眼進了涵凝軒。這裡是他八年來躲避所有痛苦的地方,這種痛苦如此之深,深到他沒有辦法面對,沒有辦法看見熟人,沒有辦法接受現在,更不知道如何設計未來。

那十年中,酷刑已經摧毀了他的意志,活下來的不是他,是裝著一本玄天密錄的活死人而已。沒有人能面對那幾千種從各國收羅來的千奇百怪的酷刑,就算是武功天下第一的玉龍吟也不能,更何況他本來就因下封印損失了大量的龍神功,本來就因提前產子而身體虛弱。沒有人能想象被當眾捆在廣場上,在自己子民和下屬面前被成千上萬人輪姦的情景,當第一個人撕裂了自己的下體時,玉龍吟的精神已經開始死了,肉體痛苦再也算不得什麼了。但是最痛苦的不僅僅是肉體和精神的一步步死亡,而是被人當作最下賤和奴隸,任由那一群群的山村野氓折磨欺凌,跟那些牛馬豬羊一樣的在地上爬行,各種刑具隨時會落在自己身上,在冰天雪地和炎炎烈早日、暴風驟雨中痛苦的背馱著沉重的東西,甚至是沒日沒夜的讓你拉東西,犁田,被迫讓一個一個的人把自己當狗來騎,完全沒有了人的尊嚴,把大腦中所有的人的概念全都抹殺,而第一個奉命這樣做,並且在三十六個世家中推行的人,便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拿什麼去看他們,不是情何以堪能夠來形容的。

十年的慘絕人寰的活地獄磨礪用了十四年的時間來治療,外傷仍然時時發疼,內傷更是日日威脅著自己的生命,然而活下來才是世上最不幸的事。當自己第一次看著下屬們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是赤裸裸地跪釘在刑臺上的任人作賤的洩慾工具,本來以為這種感覺會隨著時間的過去而淡忘,可是那種感覺卻隨著第二次可笑的婚姻越來越鮮明,有時就常常好象馬上就會發生一樣。每天升殿,坐在那人的身邊就是一種莫大的折磨,自己有時甚至想站起來就逃走。

本來自己是不願意再活的,再回憶和哥哥一起的生活,再去承擔超過自己負荷的責任的。可是寒兒那幼小的舌頭和爺爺蒼老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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