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窘,腳下一滑,額角頓時撞上廊柱,蹭破皮相。
“哎喲。”我沒忍住痛,哼叫一聲。
太傅聞聲回頭,也看到了我,微微一怔。
側門外兩個值守太監見狀不妙,知道再也遮掩不下去,連忙扯開嗓子亡羊補牢般地喊道:“皇上駕到——”
有幾個要生殉的人聽到皇上駕到,情緒激動得又昏了過去。
原本莊嚴肅穆的場面頓時變得有些滑稽混亂。
我撓了撓頭,懷著一絲內疚走入殿中。
殿後厚厚簾幕外的大臣們立馬呼啦啦跪了一地。
只有太傅沒有跪。父皇臨終的時候封太傅為我的輔佐公,見了我不用行叩拜大禮。
他迎上來輕聲道:“陛下,生殉一事,繁複冗長,耗時良多,由微臣代勞即可。”
我看著太傅。
太傅今天穿了純白的喪服,佇立在滿地跪倒的大臣前頭,風姿翩翩,怎麼看怎麼比我這個當皇帝的有派頭。
我不由想到先前送來的那份沒有編號的戰報,不由默默咬了咬唇。
太傅已經使了個眼色給小高子,那意思是快引陛下回宮。
小高子趕緊上前。我深吸一口氣,趕在小高子開口之前,道:“太傅——”
小高子只能不出聲。
我伸手,指了指跪在太傅旁邊的那個男人,盯住太傅道:“這個人,朕不想讓他生殉。”
太傅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倏然一變。
我見狀,心裡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繼續冠冕堂皇地補道:“他方才對太傅,對母后的靈位,都太不敬了。如果讓他去地下服侍母后,誰知道他要惹出什麼事端來?”
太傅的神色已經平復。他看了看我,寸步不讓:“生殉之事已由陛下硃批,君無戲人之言。”
我想到那一日太傅利用我對他的感情強迫我批了母后的懿旨,又是咬了咬唇。
大殿裡一片沉默。
我覺得,這個時候,我需要一個能夠威脅太傅的理由。
可我搜腸刮肚思索了半天,也沒有思索出任何理由。
太傅行事,向來滴水不漏。
正是一籌莫展的時候,我眼角餘光瞥到,跪在地下的那個男人,正微微抬了頭,異常沉靜地看著我。他早已不動聲色地移動了自己的右手,將五根修長的手指,覆蓋上自己的大腿根處。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心頭大喜,連忙清咳一聲,對太傅正色道:“生殉是對內宮太監宮女極高的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