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不得,不然你去?”
胡二臉一黑,低聲啐了一口,直罵他:“你這騷、貨。”兩個人罵罵咧咧的就走出牢門了。
天色全黑,雲層遮擋著月光,在地上灑了一層薄銀。
黑黢黢的巷子口,三個兵丁正在查驗一頂六人抬的小轎,跟著轎子隨行的是一個乾瘦軍官,三個兵丁一見了軍官,立刻笑的滿面諂媚,那為首的兵丁乾笑著點頭哈腰道:
“胡大人,這麼晚了還要執行公務,辛苦辛苦。”
黑瘦青年點了點頭,也不做聲,便朝小轎一揮手,六個轎伕把轎子抬起來,正準備繼續趕路,突然旁側的迴廊裡又過來一個長官模樣的兵勇,那人朝轎伕一抬手,轎伕便又把轎子放下了。
軍官瞅著那三個兵丁,拖長了聲音問:
“什麼人?怎麼連問也不問?”
三個兵勇見了此人,臉色都是一陣怯懦,為首的兵勇狀著膽子上前一步,懦懦道:
“是、是、侍衛營的胡二爺。”
那人一聽胡二爺,便一拱手,嘿嘿一笑道:“呦,胡二爺,失敬失敬。”
此人姓劉名蟠,任軍機營六品從事,是林明勳手下數一數二的人物,應付不得,胡二隻得拱了拱手,卻不想與他客套,冷聲道:“劉爺,客氣了。”
劉蟠目光在轎子上冷冷一掃:“什麼人吶?這麼晚進府。”
“許公子,林大人親點的。”胡二沉聲回道。
劉蟠輕聲一嗤,精亮的眸子裡帶了三分曖昧,便走近了轎子,戲謔道:“早聽說這許公子姿色冠絕京城,太子為了這妖人江山不保,想不到劉大人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今日我倒要瞧瞧這京城第一美人是長得何等模樣。”
說完,抬手一撩,不待胡二反應,就把轎簾子掀開了,胡二大驚,劉蟠也是一愣,只因為他因緣際會曾在林明勳的宅子裡見過一次許公子,斷然不是轎子裡這個俊俏少年。
劉蟠的臉色一變,轎子裡的聶浪已經出手了,只見他掌心一翻,一道寒光就從他袖口裡射出,直奔劉蟠咽喉。
劉蟠大驚,咬牙朝轎子一掌拍下去,人已經硬生生側移了三寸,匕首擦著他的脖頸劃出老長一道血口,劉蟠卻臨陣不慌,眨眼之間已經抽刀出鞘,反手回擊了。
刀氣凜冽,只聽聞一聲鳴響乍近,唰的一聲,轎子頂就被他削去二尺。
這一刀出刀極快,便是他左掌剛拍上轎門,右手便劃出這一刀,兩廂動作幾乎同時進行,眾人根本連轎中人射暗器、劉蟠躲刀都沒看見,只覺得劉大人一掀開轎簾子便一刀划過去,黃花梨木的轎子遇上劉蟠那削鐵如泥的寶刀,直如鐵刀切豆腐,唰的一下轎子頂兒就飛出去了,若是人在轎子裡,那腦袋便隨著轎子頂兒就地斬首了。
這力拔千鈞一刀,是抱著完全不留活口的力氣使出去的。劉蟠對自己的這一開碑裂石的一刀也是信心十足,只等著轎子裡出暗器的狗賊血濺當場,好出他被暗算的一口惡氣,可是眼見著刀刃已經切到那人脖頸,卻見那轎子裡的少年彷彿蛇一般向後以一個人類絕不可能做到的弧度仰倒。
信心十足的一刀竟然揮空了,這少年使的又不知是什麼邪門歪道的功夫,劉蟠心裡一驚,不由慌亂,變招一亂,那少年已經瞬間遊蛇一般沿著他握刀的手臂竄到面前,四目相對近在咫尺,劉蟠只見了一雙極其陰寒的眼睛,只覺得後頸一涼,便身首異處了。
劉蟠一死,那三個兵丁還沒看清出了什麼事,便見眼前刀光一亮,唰唰唰三刀,連呼痛的機會也沒有,就倒在地上。
胡二從三人中間飛身閃過,走到轎子前還刀入鞘,聶浪把掌心的三寸匕首在劉蟠的衣服上擦淨血跡,冷聲問道:
“還有多遠?”
“兩進宅子。”胡二皺了皺眉,倒是不遠,只是說話時兩人已同時聽到一陣緊促的腳步聲向這裡奔來,林府機關重重佈置嚴密,剛剛儘管小心翼翼,依舊不知哪裡碰觸到了機關,只怕是轉眼間就會有數百兵丁將這裡圍個水洩不通。
胡二無奈又抽出了刀,朝著暗處一道木門指了指,道:
“你去吧,伺候人的活你合適。”
聶浪用鼻孔冷嗤了一聲,片刻不耽誤便大步朝那道門跑去,淡淡的說了一句:“別把自己弄死在一群莽夫手裡,回去叫當家的笑話。”
胡二嘿嘿一笑,眨眼間眼前的大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黑壓壓的一片兵丁已經壓倒眼前。
聶浪已經跑的沒影,胡二舔了舔刀刃,那郊狼般閃爍的眸子裡迸射出異常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