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公子回到牢裡的時候,已經是七天之後,衣衫不整遍體鱗傷,被獄卒扛著,死物一般扔進囚室。
林明勳為了圖快活,給他吃了藥性極強的藥。扔回牢裡時藥性還未過,那獄卒嘿嘿笑著佔了不少便宜方才依依不捨的離去,留下許公子在囚室裡繼續遭罪。
關在不遠處的劉氏、淑妃見了這一幕,心裡都是萬分不齒,撇過頭去看也不看。
許公子蜷成一團,縮在牢房的角落裡,卻依舊渾身滾燙,忍不住的顫抖,他心裡萬般仇恨自己,卻被藥性拿得無力反抗,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壓抑喉嚨裡淫/靡的叫聲,咬得很了,唇角被咬的鮮血淋漓,染紅了身下一大片乾草。
晌午的時候,獄卒送飯,向來都是搜掉的殘羹冷炙,今日卻換成了乾淨的四菜一湯,有紅燒肉,有白淨的米飯。
劉氏和淑妃不禁疑惑的瞪著獄卒,只因這牢裡添菜還有一個人盡皆知的原因——行刑。
獄卒把飯碗往牢裡一扔,嘿嘿乾笑道:“二位夫人不必擔心,今天添菜是林大人的意思,”獄卒的眼神往許公子身上一瞟,嘿嘿壞笑了兩聲,接著道:“許公子身子單薄,林大人特地關照要多加照顧,你們眾人也沾了許公子的光了。”
此話一出,淑妃啪的一聲就把飯菜一起踢出了囚室,劉氏也默默轉頭,看也不看那香氣四溢的飯菜。
淑妃、劉氏都是出身名門的千金小姐,怎能忍受用一個青樓小倌卑賤侍寢得來的食物?!
許公子渾身痛苦難當,依舊蜷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可耳朵裡聽見這些話,心裡便彷彿刀剜一般的難過,眼淚怎麼也忍不住,咬著下唇抽噎,卻讓那囚室外的獄卒們一陣壞笑,在他腿上摸了一把,只到是:
“許公子好生安歇,林大人對公子讚不絕口,指不定什麼時候還要召見您呢。”
獄卒們出了門,囚室裡的空氣冰冷到了極點。
又忍了許久,許公子只覺得自己快被體內的熱火燒成灰燼了,卻在此時,忽然肩頭一痛,啪的一聲,卻是什麼打到了他的肩頭,便又滾落地上。
他轉了轉頭,眼角的餘光瞥見乾草堆裡一隻拇指大小的琉璃瓶,沿著琉璃瓶打來的方向,側頭看去,便見對面囚室裡的聶浪。
聶浪依舊冷著臉盯著隔壁囚室的木樁,也不看他,只冷聲到:“不是解藥,只是讓人睡得沉些,少遭點罪罷了。”
許公子神色略微遲疑。他與聶浪雖同侍一夫,卻連一句話也沒說過。
阮徵把聶浪接到府裡的時候,便直接送他到緣華別院裡,便是太子府的丫鬟僕役都沒見過他幾次。
許公子滿面遲疑,聶浪卻是冷哼一聲:“你若是喜歡留著那副淫/蕩樣去伺候那豬頭,便當我多管閒事。”
聶浪如此一說,許公子不由臉上一紅,自知對不起阮徵對他的恩情,在聶浪面前更是羞憤難當,便執起那琉璃瓶閉著眼睛一口氣喝光了。
藥味又腥又澀極其難聞,許公子喝的急了,嗆得咳出眼淚,半響總算緩過氣來,便倔強的瞪了一眼聶浪。
聶浪見他那副賭氣的樣子,冷冷一笑,便又盯他的木樁。
他給許公子喝的藥汁卻是頗為有效,沒多久許公子便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渾身麻木無力,什麼疼痛感覺都變得遲鈍遙遠,沒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天色漸晚,夜色漆黑,許公子睡得很沉,寂靜的牢房裡只能聽見他低沉而均勻的呼吸聲。
劉氏在思念愛子,淑妃抱著兒子在為渺茫的未來而憂愁,聶浪萬年不變的盯著那木樁發呆,遠遠的傳來打更聲,不覺間已經過了辰時。
慘白的月光從頭頂窄小的氣窗灑進牢裡,在地上抹了一層銀白,牢門忽然嘩啦一聲拉開,走進來一個帶著巨大斗笠黑瘦的青年。
他走到聶浪的牢前,一抬頭,月光落在他黝黑的臉上,卻是胡二。
胡二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朝著聶浪嘿嘿一笑,道:“許公子怎麼這個時候睡著了,林大人等著要見他呢!”
聶浪冷哼了一聲,一個月來第一次改變了動作,翻身站起,站在門前淡淡道:
“開門吧,我去伺候他。”
胡二嘿嘿奸笑,鑰匙扯著鐵鏈嘩嘩作響,一邊開門一邊嘟囔:“你當林大人什麼貨色都要,你這癟三粗手粗腳,只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牢門嘩啦一聲拉開,聶浪出了門,伸展了一下筋骨,在月光下長長出了口氣,見胡二還盯著許公子不走,便冷冷一拍他的肩膀,道:
“我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