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持的生意,有溫柔美麗的妻妾,還有越來越懂事的兒女,而自己也一直是強烈地被這個世界需要的。於是不得不分出一些心思來,開始考慮著各種瑣事。然而,剛進門,還沒來得及見見妻兒,就有家僕過來通報,說遂陽的齊老闆又來了,賴在這裡見不到他就不走。
自從兩年前齊逢潤在吳宅裡受了傷,吳明瞬就心懷愧疚,不肯再跟他翻臉。齊逢潤的臉皮也實在厚得很,自那之後,隔三差五就來吳家大宅中混一混,蹭一蹭飯,住宿幾日,才肯離開,就像個無家無業的倒黴蛋。吳家的僕從們隱隱約約地也察覺出來自家主子的那一點不忍心,也就只好耐著性子把他給伺候著。吳明瞬不會以為他是故意來討人嫌的,心裡門兒清,他大概是擔心自己搶先找到了杜雨時卻不知會他,故而時不時地來探探自己的口風。
這次齊逢潤也是一樣,沒心沒肺地往那裡一坐,大爺似的,慢悠悠的喝茶——吳家的茶總是異乎尋常得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
過往吳明瞬對他多少有些同病相憐的意思,總是心平氣和,敷衍著把他給打發走,今日見過了杜雨時從揚州回來,心境大不相同,看著齊逢潤,就暗暗地厭惡起來。
第 128 章
齊逢潤談定一筆生意路過金陵,又厚著臉皮跑來吳家,吳明瞬不在,問家僕什麼時候回來,家僕也不瞞他,直說三兩天就能回來。齊逢潤此時並沒有急事,就沒趕著回遂陽。過去每來金陵,齊逢潤都借宿在朋友家裡,後來乾脆直接賴在吳家,反正就是來找吳明瞬的,又何必再去另找住處。吳家也不在乎他的這點吃住,吳明瞬都沒有反對,底下的人自然沒有話說。
吳明瞬也是個生意人,少不得東奔西走,聽到他不在家中,齊逢潤也沒有多想,反正住了也是白住。已經過了兩年,雖然還是不願放棄找尋,可是在內心深處,還是漸漸消沉了,以為這一生再見杜雨時的機會也許是微乎其微。照例等到吳明瞬回來,跟他哈拉幾句,也就打道回府了。
只等了一天,就等到了吳明瞬回來,他聽到齊逢潤來了,還是客氣地前來招呼。吳明瞬還是那個吳明瞬,穿著打扮一絲不苟,連笑容都工工整整,自杜雨時失蹤之後,齊逢潤總能從他臉上看出一些與往時不同的蒼涼。齊逢潤不愛照鏡子,所以不確定自己臉上有沒有那種蒼涼,如果有的話,不知道是比吳明瞬多幾分還是少幾分。吳明瞬顯然太過在乎杜雨時,而齊逢潤自己呢?時間久了,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不在乎。如果真那麼在乎,當日怎麼會給孫先生留下機會趕走了杜雨時;如果不在乎,為什麼失去杜雨時之後的自己會這麼痛苦。然而,無論怎樣都好,總還有一個吳明瞬陪著自己一起痛苦。
不過,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隻言片語之後,就覺察出來,吳明瞬的神情舉止之中夾雜著那麼一點壓抑不住的欣慰甚至是雀躍。這很不尋常。吳家在金陵,根基厚實,從前朝起就是殷富之家,數代經營,越見繁榮,不見衰落。吳明瞬生在這樣的家庭,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什麼事情能讓他這麼高興?絕不可能是因為生意。
吳明瞬也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輕易不會讓人看出什麼情緒,不過齊逢潤也是老奸巨猾,一雙毒眼掃過去,很少有什麼能逃過去。於是齊逢潤做出一副憂愁的樣子,再次提起杜雨時來,說:“很久不見雨時了,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個陰雨不斷的春天,這麼快,就過了三個春天了。”
若在往時,吳明瞬聽了這樣帶著挑釁又極傷感的話,必然會流露出愁苦的神色,可是今天不為所動,微微點一下頭,不說話也不笑,眼角邊卻隱隱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齊逢潤簡直懷疑他是在譏笑自己。
齊逢潤又說:“不論找不找得他,我總之還是要繼續找下去,沒有了他日子真難過下去。”
吳明瞬仍然沒有響應,眉頭卻幾不可察地輕輕皺了一下,那不是焦慮,而是一種揮不去的遺憾。
看清了吳明瞬的表情,齊逢潤的心一下子就混亂起來,腦子裡有一萬個聲音在吵吵嚷嚷,紛紛猜測著吳明瞬到底在想什麼,在想什麼。
第 129 章
吳明瞬的心裡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衝撞在一處,一方面想著杜雨時今後都不能跟自己在一塊兒很是酸楚,一方面對著齊逢潤又有一種近乎刻薄的冷淡,心想,你想要找他找一輩子,那就儘管去找吧,我犯不著跟你過不去,不過我也絕對不會告訴你他在哪裡,我並不想要看你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找,是你自己送上門來要我看的。吳明瞬性格相當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