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存在與否就可以左右戰局麼?”
“我也是剛剛得到的訊息。”扶馨陰鬱地說,“越王允常病逝了。”
他猛然抬眼,哀求地看著承歡:“我王病逝,現在國內密不發喪,只等勾踐王子回去即位。這時候如果出了什麼意外,這場仗我們不打就已輸了!”
承歡看著對方,忽然想起,越王允常,也是眼前這個青年的父親啊。
他不禁說:“你不要難過。”
扶馨搖頭。
“我來不及難過。”他簡短地說。
承歡想了想,又說:“我可以幫你找勾踐。但是,我是吳國人,所以其他的,我不能為你們做了。”
“你可還記得闔閭怎麼對你?”扶馨緊盯著他,低低地說,“你又記不記得,你的姐姐怎麼死的?還有剛才外館中那遍地的屍體……如果越國亡國,你能不能告訴我,數百萬越民會有怎樣的下場?”
承歡緊抿了唇,不能回答他。
簷外忽然電光一閃,而後隨著由遠及近滾動的雷聲,暴烈的雨點倏忽而來,瞬間打得天上地下,一片汪洋。
遠遠的黛青山色,在蒼茫的雨水裡,再也看不清。
十四
和扶馨分開後,承歡在街上無意識地走著。
夏日的雷雨倏忽而來,下一陣,停一陣,又淅淅瀝瀝下個無休無止。
街上的行人已經走避得沒剩下幾個,只有老嫗在街角屋簷下守著梔子花白玉蘭的攤子,一陣深一陣淺的白色香氣,隨著雨水漾開。幾個孩童頭頂著竹笠,在街上大力踏著水,奔跑嬉戲。有一兩個撞到了他,又嬉笑著跑開,承歡也不在意。
衣衫已經溼透,貼在身上,徹骨的涼。雨水滲透了肌膚,又有一種奇異的暢快感,彷彿嵌進微熱的刀子,在肌骨深處。
頭頂的雨忽然停了。
他茫然看著眼前的無盡雨幕,再抬頭看看忽然出現的青黃色竹傘,而後回頭。
他不信地眨了眨眼。
眼前的人,竟然是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一個。
闔閭。
這吳國至尊的王,只穿了件便服,頭髮也鬆鬆地隨意披散著,手上駐著傘,看著他淡淡地笑,一語不發。
承歡靜了半晌,忽然問:“怎麼是你?”
闔閭挑了挑眉,好笑地問:“你希望是誰?”
承歡默然。
“沒有人會等你。”闔閭靠近了他,在他耳邊柔聲說。
他的語調溫柔,他的神情親暱,字字句句,卻針一樣尖利地刺破承歡的內心,“你無處可去,甚至無處可避雨。除了我,難道還會有別人幫你遮雨?”
承歡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分外珍惜這一口空氣。雨水帶著極淺極淡的水的滋味,遠處枯了大半的梔子花鬱郁的香著。他尚能感到身邊這男子身上奇異的溫度,和那即使換了衣裳也洗不盡的濃郁檀香。
這真的是一個悽惶的雨天。
他回頭,捉緊了闔閭的手。
那伸出衣袖的執傘的手。指節微露,指尖細長,神經質如女子般而保養得十分秀美的手。闔閭的手。執掌著數百萬人生命的手。
承歡抓住他像溺水的人抓住一塊浮木那樣用力得到了絕望的地步。
他問:“你是特意來找我的麼?”雨聲裡他的聲音喑啞得幾乎聽不分明。
闔閭情不自禁湊上去,在他白瓷也似的臉頰上擦了擦,定定地看著他灰暗的瞳孔。
“是,又怎麼樣?”他不自覺地抿了抿唇,唇角殘忍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