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的兇光立刻收斂了,拉起我的手問。
“不知道,就覺得好累,想睡一覺……我眯一會兒,到家了叫我。”我靠進馬車角落裡,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手撫上我的臉,有哽咽的聲音低低地道:“你騙我……原來你都不信來生的……”
我猛然想起:我和胥太厲的對話,很可能全被這小子偷聽了!
我許他來生,卻說自己根本就不信來生!
我,我確實過分了。
可我,真的沒有什麼可許的了……
但是信來生又怎樣?
有些東西,不是信就有的。
不然薄王、子皇為何不痛痛快快地老死,早早追求下一輩子呢?
想必也是不信有來生的吧?
子皇……他的身體就那樣斜靠了四百來年,等待他醒來的人,又去了哪裡呢?
緣盡緣滅,誰又反抗得了?
若是無緣,誰又能哭得命盤改變?
秦昊,我一直當他是個有點令人討厭的小孩,可沒想過,他也是會受傷的,一直以來,我對他,不是忽略就是無視……以為一切不過是打打鬧鬧、開玩笑的……
他將我的腦袋、肩膀收進懷裡,緊緊樓著,我的耳廓下,貼著一處呯呯跳動的地方,一聲聲,敲碎著我的冷漠自私。
從宮裡回來後,我就一病不起,夜裡總是發燒,做著迷夢,一遍又一遍,撕扯著心扉的失去……與短暫的甜蜜。
大家都在擔心我,以為我在皇城地宮裡惹到了什麼迷信上的東西,連老爹都迷信起來,甚至請了和尚道士來唸經作法。
我終於慢慢好起來。
就在這時,秦昊卻變得有些怪異。
他時而正常,時而冷酷暴戾,有次甚至差點殺了他娘!連老爹的呵斥都不起作用了!他還跟老爹打了起來,不打還好說,一打,氣得我鼻子都差點歪了,原來這廝根本就沒有失去武功,老爹沒譜拿捏,他就差點將老爹打傷!
於是老爹又請那些和尚道士對著秦昊來做法念經了幾場,總算讓他安靜了些時日。
弄得全家都開始迷信兮兮起來,都說秦昊是鬼上身了,我很是無力。
不過見了秦昊我還是躲得遠遠的。
一來愧疚,二來,我不想被他打傷更不想打傷他。
這日我在院中邊曬太陽,邊喂花架上的一隻白鸚鵡。遠遠地看見秦昊進了王府大門,我放下鸚鵡的食物,準備往屋裡走去。
誰知道他人影一掠,立馬就站在了我一步之遙的地方,衣袂和髮絲輕揚,沒有收斂武功,莫不是“鬼”又上身了?
剛想著要怎麼和他寒暄兩句,他就出手奇快地點了我的晴明穴,我一陣頭昏眼花,軟軟向地上倒去……
作者有話要說:(─。─|||會不會重口了……
18
18、第 18 章 。。。
等我醒來,發現自己身在不知名院落的一間雅室裡,聽起來好像外面在下著雨。
擄我來的秦昊也不知道去哪了。
我揉揉痠麻的腿手,下床,想要開門,門卻吱呀一聲開了,秦昊立在門外,看起來很是詭異,他一身大紅袍服,手裡託著一隻精緻的衣匣。
“秦昊,你要成親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跟爹和我商量?而且,請我來參加你的大婚之禮,幹嘛要點我睡穴,說一聲,難道做哥哥的還會不來麼?”我一面微慍道,一面探頭向外看去,想看看新娘子在哪。
他沒有說話,冰冷的手指搬回我的頭,將我推進屋中,自己也走了進來,把門插上了,將衣匣遞到我手中:“換上。”
“有必要這麼正式嗎?親人也要換新服?”我一面懷疑著一面開啟衣匣,裡面裝的衣服讓我一時面色鐵青:“秦昊你什麼意思?”
“吉服,今日,你與我,成親。”他的語速有些慢,與從前的他有些不同,但又不會讓人覺得是另外一個人,我不知道他這倒底是怎麼了,他身上的吉服看起來是潮溼的,頭髮也是溼溼的,眼神有些呆滯,但又透著一股邪氣。
“發什麼神經啊你!”我將衣匣一扔,匣未著地,已被他抬手救起,我待要發火,卻被他一個耳光扇倒在床。
這廝!這廝在我回來後可扇了我好些回耳光了!從小到大,老爹寵我,從不曾打過我,別人更是不敢打我,獨獨他,最近總是打我!我氣不打一處來,抬掌便要拍向他,卻在舉起他的臉幾分毫的時候堪堪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