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送走韓益,後腳就又來了秦昊,我脫口而出:“你,你小子居然沒走?!”
“大哥府上真是熱鬧啊!”
“……”眼病又犯了不是?哪裡熱鬧了?!
秦昊一揮手,頓時便有他的暗衛人馬,縱身落在我府上的院中,每人手裡都揪著一個渾身純黑衣服的人。
“他們是?”我問。
“有的是先帝遺留下來暗中保護你的,有的是你老爹留下來的護衛。看來秦寶,你魅力不淺啊!”
“皇上今晚放棄大婚之夜的洞房,就是特地來指責微臣不該享有別人的迴護麼?!”
他伸手,攏了攏自己鬢邊的一縷髮絲,不知為何明明應該束得好好的頭髮,竟撒下幾縷來,顯得有些輕飄,他從袖中抽出一物事朝我扔來。
我伸手接住,一看,是粒寶玉,滴血一般的紅,很是熟悉。一摸頸項,我平時戴的那粒紅玉,居然沒有了!
“我堂堂大隨天子,成親之日,洞房裡的美嬌娘,戴的居然是別的男人的隨身之物!秦寶,你該當何罪?!”他突然發難道。
“什麼?你說這是蘇皇后戴在身上的?!這不可能,這粒玉我從未離身過,怎麼會……”
“本來,單是一粒玉也就罷了,世上美玉不一定都是獨品。可是,蘇喬的嫁妝箱子裡,居然有三幅大哥你的畫像,觀畫上內容,概是近期所發生的事情,秦寶,你選這樣一個人做我的皇后,你居心何在?!”
“冤枉!微臣處處為皇上著想,並未曾有半分私心!”我急急跪了下來,分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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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他見我誠惶誠恐地跪在他的腳邊,似是很受用我現在的低姿態。用手撐著下巴看著我,唇角裂笑,讓我心裡陣陣發毛。
伸手將我牽引起來,他又假意道:“丞相自是清白,定是那蘇喬對愛卿你圖謀不軌。”
“蘇後……蘇後她,其實也沒有……”
“嗯?沒有什麼?愛卿這張臉,真是惹禍呀。把我的皇后,都給勾去了魂兒……”他鄙夷似地拍著我的面頰。
我只有低眉垂目任他欺凌。
這人的幼稚怎麼就沒個盡頭兒?果然還只是少年人心性啊!我在心裡狠狠鄙視著。
他見我不反抗,不說話,低眉順目,大抵也覺得沒意思,遂放開了我,將那粒紅玉砸進我的懷中,甩袖憤憤要走,我叫住了他,他狐疑地停了下來,側目看著我。
我從袖中抽出韓益剛才給我的鑄劍圖,遞給他:“這是北疆鑄劍圖,對加強大隨軍備有很大用處。”他接過去看了看,讚歎道:“北疆鑄劍技術果真神奇,只是愛卿,如此貴重的東西,你怎麼會捨得給我?若我沒看錯,你對我,算是恨之入骨吧?”
“放在臣這裡,就是臣不給,皇上也會以各種理由來要的,臣擔心自己如果私有此物,有朝一日會被判謀逆。再者,這本來就是臣為皇上著人去盜取的,還望皇上能善加利用。加強軍備、鞏固國防即可,切莫無端以利器挑起戰爭。”我如是答道。
“若我不願聽取丞相的勸諫呢?”
“自古造惡者天罰,那不在臣能控制的範圍內,所以臣不憂慮那些。”
他疊好了鑄劍圖,收入懷中,突然俯身在我耳邊輕聲道:“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頭一偏,我避開了他,瞪道:“夜深了,皇上還是趕緊回去洞房吧!”
“要不我們一起去?君臣同樂?”
“你!”我極力忍住不拿手邊的花瓶砸他腦袋。
好說歹說把這小祖宗連哄帶騙地趕走了,我回房坐在桌前,頭疼無比。
這蘇喬,明明是那麼通情達理的一個女人,也不是沒分沒寸的,怎麼就,故意這樣做呢?嫁入後宮,理當極力爭寵才對,這樣激怒秦昊,往後的日子她可要艱難了。
順帶著,我也要艱難了。
日日小心應付,到仲夏來臨時,一切都還安然無恙。
老爹離開,也有小半年了。我也慢慢適應了府上只有我一個人的生活,時不時去光顧一下韓益的茶館,歲月就這麼毫無意義毫無色彩地慢慢蹉跎著。
我以為最差就這樣了,哪知道我的苦日子還只是即將來臨階段。
一日我照舊來到韓益的茶樓喝茶,吃著杏仁和開心果。韓益出去忙了,我一個人坐在一間奢華的隔間裡吃茶,旁邊有人在為我煮茶,煮好了,再加冰鎮著,這是大夏天裡,韓益茶樓新發明的最無聊最有閒心的吃茶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