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扇子,邁開大方步往門外走。
戲裡是一種人生,戲外是一種人生,我分的清楚。
我沒有像我師父那樣變成女人,可我還是抱不了女人——因為我是斷袖……
還是個攻。
不要懷疑,我就是個攻,我從小就練胸肌,那兩塊肉鼓得像是女人的胸脯一樣,穿上戲服,還真有人把我當成女孩兒,去,把我當女孩兒的都是沒長眼睛的,爺這麼這麼的男子漢氣概,怎麼會像女人?!
孃的,老子是個痞子!
看見門口處有個人瑟生生縮在那裡,是一個小童,十四五歲的年紀,和剛才我在臺上看到的公子差不多年紀“如花老闆,這是我們爺給您的。”他攤開手,手心裡躲著一雙小小的金筷子。
“我們爺說了,今天您唱的好,他沒什麼東西可賞的,就脖子上一把金筷子給您玩。”他又說。
“瞧您說的,打什麼賞啊,多生分,這不存了心要把我和你們爺扯遠嗎?”我笑,順手拿過那那雙金筷子,往嘴巴里一磕……
孃的,還真是足赤的純金啊,真闊氣!
“嘿,你們爺叫什麼名字啊?”我問。
“我們爺是饕餮樓的少東家,姓越名茗。”
還真是一個金主,饕餮樓那地方有錢啊。
我想著,要是泡上他,我這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忽然門簾上四隻柔荑,細細長長白白的,擠進來半個眼神,偷偷的瞄了我一眼,又把手指頭縮回去了。
一眼偷魂。
我看見那簾子放下來,抖了三抖,把地上的灰塵都揚起來,有點兒如夢似幻的味道。
我有點分不清是戲是夢還是現實。
如果是現實,那也太夢幻了,如果是夢幻,那也太現實了。
我伸出手,抓住那隻手,在手心裡搓了一遍。
果然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手比豆腐還嫩,就是枯瘦了一些。
“嘿喲,手還挺滑溜的。”我調戲他。
那小廝一上來,拍黃瓜一樣拍下我的手:“誒,如花老闆,您別動手動腳啊!”
只聽簾後那個聲音輕輕地回了一句:“黃瓜,我們走吧。”說完,抽走了手。
黃瓜……好名字……真好……
我怔了半天,等人都走來,才回過神了。
嗅了嗅手,留有餘香。
清茶淡雅,真是香茗。
我萌了,往死了萌。
邁著剛剛從賭坊裡出來的繚亂步伐,揣著金筷子典來的二十兩銀子,我上饕餮樓。
我真的很窮啊,我的錢都進賭坊了,
孃的,賭坊就是坑人啊,我往裡面填的銀子,都能把自己埋了。
我還欠了三百多兩,在人前,我是角兒,可逼債的一來,我就是陰溝裡那隻快被淹死的老鼠,要錢沒有,要命……我也不給!
我的賭債是還了欠,欠了還,再欠再還,一波一波的輪迴,像一汪大海,只有沒有盡頭的絕望。
我想把自己的那雙摸牌九擲骰子的手給剁了,可是剁了我吃什麼,我不能再雲手秀身段,到時候餓死街頭,然後被扔在哪個荒山野地餵了野狗……我寒。
摸了摸懷裡的銀子,定了定神,我邁進饕餮樓的大門。上饕餮樓這種地方,要是沒揣個幾十兩銀子,也就站在大門口喝喝西北風,還遭人白眼。
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看門外熱鬧,天黑沉沉壓下來。
想點一罈花雕,一問價錢,我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見過殺豬嗎?就是那麼一刀下去,整個豬頭被剁下來,然後再地上打個滾那種情形。
我現在就有那種被宰得鮮血淋漓的感覺。
那小二從我的手裡拿走錢的時候,我的手還保持著吧錢送出去的姿勢,保持了很久。
三十兩銀子,換一罈花雕酒,我扶額,好心疼。
我唱一場,往死了算也就是五十兩銀子,現在才知道我卯足了勁咯血唱,也買不了兩壇花雕酒,傷自尊了。
“你們爺在哪兒呢?!孃的,一罈小酒三十兩,你們當爺的銀子是撿的?!”掀桌大罵,一不小心把杜麗娘的細嗓子嚎出來了。
職業習慣,嗓門一大,就唱了戲,纏纏綿綿,連那聲“孃的”也婉轉雅緻,像在繡花。
那些食客沒提防在饕餮樓也能聽見京城第一名角陳如花的亮嗓,有人叫好。
“好!嗓子真亮!”
我非常雍容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