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小的範圍陳清秋也未必能從他的虎爪下脫逃,更何況顧九。
王爺又冷哼了一聲,他的手一揚就抓住了我腰帶的另一頭,再往身前一帶,我就不由自主地朝他撲去。心中一驚,心想,王爺想要腰帶,那我也不用小氣了,手一脫就將腰帶大方地給了王爺,腳尖一點撞破了紗窗躍出了屋外,臨走前不忘在窗前抄起鎮紙刀,往後一扔,怪叫了一聲:“看我子午還魂刀!”隨便栽贓了一下江湖上的毒蠍美人姚飛飛,她有一柄很獨特的暗器,被刺中的人死不成活不成,即便痛暈過去,一到午時必定又會醒轉。因此江湖中大多數人都對這柄暗器即懼又怕,排名比七步斷腸的暗器那是要前多了。
我的目的也就是想嚇阻一下王爺,一出了院子提著褲子就往外跑,心裡只期盼侍衛們已經過去了,好讓我順利地溜回狗窩。我在星光下提著褲子慌慌然地躲避著四處的侍衛,溜到一處假山後面靠著山壁想歇口氣,卻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冷冷地問:“你在這裡鬼鬼崇崇的做什麼?”
我順著聲音抬頭一看,頓時駭得三魂六魄一起飛光了,安寧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了一身白色的羅裙坐在假山的上面。
27
我張嘴結舌看著從假山上飄然而下的安寧,清冷的月光下,我可以清晰地看見安寧那對烏黑挑得高高的柳眉,一雙永遠在挑釁的雙眼十年前是那麼的任性,十後之後依然如此。
“郡主,那個……小的出來看看月色!”
安寧沉默了一會兒,掃了我一眼,道:“你一個奴才也懂賞月麼?”
在我的記憶當中,安寧不是一個聰明的女子,但我也不敢確定她的記性是否也不好,只好稍稍變了一下自己的嗓音道:“小的自然不如郡主雅緻,看得是月色,小的看形狀,月亮圓圓像月餅。”
“哦?”安寧一笑,露出她潔白的小牙齒,道:“圓的就像月餅,那麼今兒缺了一塊的又像什麼?“
“那自然是奴才不小心咬了一口。”我乾笑了數聲。
若是十年前安寧必定笑得人仰馬翻,桌子都能被她捶癱了,我惹她天大的事都能過關,誰知她今天卻不笑,一雙眼睛看得我渾身發毛。
“我看月亮倒不是看月色,只是想起了很多年前有人給我背得童謠,你會背月光圓桶盤嗎?”
我愣了一下,她見我不吭聲,就自顧自地背起來:
月光圓桶盤,
生囡嫁文元。
文元問你該來歲?
………十八歲。
文元問你該來長?
………珠冠戴起平棟樑。
金轎抬來弗肯去,
銀轎抬來弗肯去。
花花轎轎抬來苦苦去,
金門枕跨弗過,
銀門枕跨弗過,
花花轎轎門枕跨跨弗過。
抬到坑,分雙呸,
抬到嶺,分雙餅;
抬到降,叫聲媽;
抬到山,叫聲爸;
抬到屋,分籮谷。
道坦掃了好放轎,
階沿掃了好吹打,
長間掃了好拜堂,
間底掃了好鋪床。
她的模樣讓我一下子又回到了十年前,我初見她時的模樣,穿了一身嫩黃色的羅裙坐在假山石上。我則剛被那些所謂的才子酒氣熏天胡言亂語的模樣給噁心了出來,想在花園裡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一躍上假山就撞見了托腮看月的安寧。
安寧的模樣很看小,即便是十五六歲了,還是一臉的稚氣,令人誤以為不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女童。我見她一臉的不開心,就上去逗她,我當時怎麼會知道她就是金陵城裡赫赫有名的女羅剎──康王爺家的小女兒安寧郡主。
我問她為何不開心,她反問我如何才能開心,我說女兒家長大了上了花轎就開心了,然後就擊掌給她背了一首月光圓桶盤的歌謠。她果然很開心,問我文元是不是指有才學的人,我說是的,然後她又問我是不是長大了嫁一個才子,她就開心了?
我當時回答什麼了,我已經記不得了。她現在在月光下重複這首歌謠,竟然還是有當年幾分嬌憨的模樣,只是我已物似人非。
有幾個侍衛跑了過來,彎腰稟道:“郡主,王府內有刺客,可曾看見有嫌疑的人路過?”
安寧直起了腰,淡淡地掃了我一眼,我心中一緊,她的喜怒無常我可是十年前就領教過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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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到!”安寧冷冰冰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