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心慌,那是把鈍刀,還帶著鐵鏽,在他手臂上來回割了很多次,才劃開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圖蘭疼的叫出了聲,可沒人在意他的哭喊和求饒,豹哥按壓傷口周圍的面板讓血滴到碗裡,覺得量夠了,才用髒兮兮的布條包紮他的傷口。
……好痛苦,景炎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圖蘭只能任人□□,毫無反抗之力,接受與哭叫已經成了他唯一的工作,人們總是想盡各種方法折磨他,身上的每一道鞭痕都是他沒能滿足客人而造成的,終於豹哥覺得這瀕死的人兒已經不能再為他帶來任何收益,倒不如最後大賺一筆。
圖蘭被粗暴的從那間黑暗的屋子裡拖到了街上,還好,他還有遮身的一塊布。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各位老爺太太,少爺小姐,這是在下花了很多時間找到的奴隸,聽話的很,無論是用來做床榻邊的伴侶還是供觀賞玩樂的寵物都是極品!”
寵物?他可能還真是,因為從來就沒有人把他當做人來看待,唯一的那人也騙了自己十年,現在不知所蹤了……呵,好痛苦,為什麼還不去死?
“你說的天花亂墜,誰知道這奴隸聽不聽話,有沒有病。”
“哎喲,少爺,您這說的是什麼話,現在誰還喜歡言聽計從的努力,都得有小野貓的性格,會伸出爪子抓主人,然後再將他狠狠馴服,摧殘成只能承歡的寵物才過癮。”
“說的也是,能看看他的臉嗎?”
“當然可以,二兩銀子掀一次布,小臉兒俏的,保準你喜歡。”
……原來這毒不死為他遮羞,防止他凍死的。也是啊,羞恥這種東西,早就被迫拋棄了,哪兒還有呢。
“真是奸商,阿福,給他銀子。”話音未落,圖蘭就感覺身上一涼,有人揭開了他蓋著的薄布,而他卻只陷在一片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到。
“哎喲,這身子可真美,就是傷疤多了點兒,臉……”說著,散在臉上的頭髮被人撥開:“……圖蘭?!”
不再是先前玩世不恭的那種紈絝子弟的語氣,這聲音倒是有些熟悉,只是他不想再回想,真想再次把心交給閻王帶走,這一次可別因為可憐他而還回來了,就這樣,痛苦的做一隻人偶有什麼不好,省的今生的苦沒受盡,還要在下輩子還上。魂死了,軀殼還活著,就這樣永遠遊走於不人不鬼的境界有什麼不好,沒有憂心,笑看人世悲歡離合的種種……
圖蘭空曠的眼神瞬間無光,本就沒有焦距,又黯淡下去,景凌嚇了一跳:“喂!這是怎麼了?”
“回少爺,這賤人是暈過去了,馴了這麼長時間,在下最失敗的就是沒能磨掉他的羞恥心,可能是心理壓力太大,暈過去了。”
景凌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如果不搞清楚來由,圖蘭很有可能命不久矣。
“這人我買了,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人得到了金錢之後總有一種傲氣與不耐煩,景凌本不想動粗,可這臭小子太不識抬舉,愣是被打斷了幾根肋骨才說出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來被趕出了府,才落荒而逃。
“阿福,去找大夫來,東街他說的那種藥也要找來。”
“少爺,您沒必要這麼對她吧,他只是一個當街賣的努力,醫治他遠比買他的錢要多。”
“少廢話,趕緊去。”
阿福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景凌與圖蘭兩人,景凌毫不忌諱他身上的汙穢,貼著圖蘭的臉,試圖喚醒他的神智:
“圖蘭,我是阿羯啊,快醒來看看我,你不是最喜歡賴在我身上了麼,為什麼一動不動……”景凌將手指抵在圖蘭的下唇,以前,即使是在睡夢中,圖蘭也會身處舌頭舔舐他的手指,可是現在只剩下了顫抖。
“圖蘭,我對不起你,是我沒保護好你才……我那時要是狠下心把你從景炎身邊奪回來,你也不會……”景凌突然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所有的歉意都哽咽在喉嚨裡,如果不是他沒能誓死力爭,圖蘭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大夫拎著藥箱被家丁引路待了進來,才三十出頭的樣子,景凌懷疑他的醫術,但這人卻是遠近聞名的神醫齊文遠。
齊文遠只瞄了榻上的圖蘭一眼,轉身便走。景凌自然不會放他走:“人你不救了嗎?”
“救了他也活不了。”
“你什麼意思?診費莫非是天價不成?”
“我齊文遠什麼時候在乎過錢,何況景大少你家財萬貫,我只是奉勸你就這樣吧,或許他還能死的安慰些。”
景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