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允業心裡隱隱有些作痛。
允業把頭又埋入了手臂,又想起了屹之兄的臉。如今已禁足兩日了,他的心似乎漸漸平靜下來。
或許不見更好呢?對於屹之,對於他自己,都是最好的選擇了。
允業不想再去細想。每當他一個人面對這崇安府的時候,他心中總會生出許多念想來,這是平日裡他人所見不到的。那些埋藏在他心底的不安,在這個時候總會騷動起來。
允業嘆了口氣。
是啊,是時候明白這世間的道理了。
屋外有人敲門。
“進來。”
門被推開了,是一個允業熟悉的身影。
“微臣叩見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 屹之和允業的對手戲又出現了…
☆、付子揚的勸誡
“老師,您怎麼在這兒。”
允業正是禁足的時候,他人是不得來探望的,可如今他竟見到了付老師,叫允業很是驚喜。
“皇后命我在殿下禁足期間照看殿下,微臣不知殿下小寐,擅自闖了進來,驚擾到了殿下。”
付子揚笑了笑。他本就是溫柔謙和的人,可每每與與允業獨處時,那謙和裡又多了一份兄長般的包容。這是宮裡的其他人所見不到的。付子揚是八面玲瓏的,這也讓他在宮裡的人緣極好,可付子揚並不覺著宮裡有什麼知己——就好比付子揚對待惠娘,那談話是摯友般的,卻只流於表面——這本就是不願交心的緣故。
允業卻是個例外,他雖是付子揚的學生,可付子揚卻願意與他多說一些。
允業也是溫和的性子,卻藏著他所欣賞的倔強,這偏偏激起了自己作為老師的認真勁來。這份認真之心,是他對其他人所未曾有過的。付子揚對允業的每句話,都是經他細細斟酌過的。從這言辭的字裡行間裡,旁人不難看出付子揚對允業的照顧。
這不僅僅是應了他做老師的本分,還有著他的一些私心。
這私心,讓他對允業多了一層寬容。這寬容並不是叫允業任性胡來,而是以大局為重的。子揚一邊行著自己當老師的本分,一邊摸著允業的心思,體貼著允業的脾氣,這也叫允業真正地高興、快樂。
如今允業正暗自迷茫,正巧又見到他的付老師,他自然是再高興不過了。
“無妨,是我自己叫噩夢驚醒了。”
允業笑了,示意著讓付子揚走近些。
“殿下夢見什麼了?”
“夢見了一些以前的事,可一切都反過來了。”允業輕輕嘆了口氣,笑著,“是我睡糊塗了……還是我多心了?”
允業這麼說,子揚自然知道允業夢見什麼了。允業並不是一個容易傷感之人,可現在卻在暗自垂嘆,這夢裡必定是有他的屹之兄了。子揚本就是擅於察言觀色之人,而允業的心思則更容易猜測。他與允業日日見面,他早就知曉允業的心思——那是牢牢系在那淮南山的懷袖居上了。
子揚笑著,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旁敲側擊地安慰著。
“定是由於大典之日將近,殿下才會如此憂慮。”
允業笑笑,對著子揚,眼神閃爍。
“果真如此麼……”
話裡帶些不確定的意思。
子揚已瞧出允業眼神裡的閃爍,這分明是叫自己表態,多說兩句。可他卻也不想輕易地說些什麼。允業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但凡一牽扯到那個鄭屹之,允業總是思緒萬千,極為敏感,這也讓子揚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
“殿下大可安心。這些憂慮本是不必要的,待一切塵埃落定,殿下一定能做個好夢。”
子揚笑笑,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
允業平日裡是最愛聽老師上課,全是因為子揚說話的本事。那言辭裡的欲擒故縱,總能恰到好處地激發出允業的求知慾望。子揚那些為人處事的道理,也總讓允業覺得高深莫測。而那些,允業雖不喜歡,卻又不得不信服。如今大典將至,允業卻仍有他念,總不能安分,他就指著他的子揚老師給他答疑解惑了。
“老師,您一直教導我,要以誠待人,可為何母后一點都不念舊情,但因朝中的流言,就讓我們恩斷義絕,不得往來呢?”
允業沒有問自己該幹什麼,而是在問為什麼,可卻把子揚逼到了話頭上。皇后的意思,是以大局為重;可子揚教的,卻是以誠待人。什麼是以誠待人?於允業,就是要對鄭屹之真心實意。
較其兩者,究竟孰輕孰重呢?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