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將這難題拋給了子揚。
子揚笑了,他知道允業在想什麼。他沒有多想,便給了允業答案。
“殿下,現在正是冊封太子的緊要關頭,皇后讓你不要隨意走動,也不無道理啊。”
子揚,是要允業隨了皇后的意思。
允業的臉上露出了憂傷的神情——他的子揚老師,也要他以大局為重了?
允業有些不甘心。他的心裡牴觸著,不想聽到這個答案。他揚起頭,似乎還在爭取著什麼。
“有什麼道理啊!”允業吼著,“我只知屹之待我是真心實意,怎麼就叫人說了閒話呢!”
這回,子揚沉默了。
他已看出允業的爭取,那爭取是衝著自己來的,也是奔著屹之去的。允業已經不是在問了,而是在討,討要一個與他為伍的夥伴。
可子揚卻不願意這麼做。他已看出了這朝中局勢的變化,今時今日,若要再由著允業的心思,說些什麼沒有分量的話來迎合允業,只會叫他更加認不清這形勢。
付子揚低笑著,有些無奈。
還是要說出口麼?允業在逼他。
他其實自己是真心不願的。
付子揚微微嘆了口氣。
“你那個屹之兄待你,真是真心實意麼?”
允業驚訝了,他不知道子揚竟會說出這等話來。老師一向最會迎合自己的,如今難道也要說出些傷他的話來麼?
“老師……您難不成……認為屹之對我有異心?”
付子揚笑了。溫柔地看著允業。他的眼神有些閃爍,是在膽怯。他怕他傷了允業。他知道,他所說的話對允業有些殘忍,可事到如今他卻是不得不下狠心了。允業已不是孩子,他雖尚不及弱冠之年,但或早或晚,他都要揹負這江山社稷的。他應當認清現今的境況,更應當正視自己的心。
“殿下心思單純,為師跟隨殿下多年,殿下的喜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你對屹之,心思卻是隻有一個;可那鄭屹之對殿下您……”
付子揚欲言又止,他已看清允業臉上的異色,這是任何一個人都看得見的悲痛。
“無妨,說下去……”
允業緊緊盯著付子揚,心似是在刀絞。子揚的話是這樣真實,真實得有些刺耳。允業已不得不信服了,他隱隱的,覺著自己是這世上最愚蠢之人——是啊,矇在鼓裡不願面對這景況的,只有他一個人罷了。
“殿下既是聰明人,自然明白為師要說什麼。世上無空穴之來風,永昌王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啊!”
子揚嘆了口氣。看著允業的臉。
仍舊是這樣不甘心。
“永昌王是永昌王,屹之兄是屹之兄啊!他們雖是父子……可……”
“殿下!”
付子揚打斷了允業的話,臉上那溫和的神情已不見了。他突然有些氣惱。
可這氣惱卻不是衝著允業的。
他已看見允業的掙扎,這掙扎叫子揚心痛。他想到了屹之,那是個何等狡猾之人。若說那鄭屹之無情無義,似是過了些;可如要說那屹之重情重義,卻實在是在抬舉他了。鄭屹之是何許人也?在子揚的眼裡,他如他的父親一樣,是個薄情寡義之人。他卻是會為情所動的,可這感動並不長久,也不濃烈,僅僅如同曇花一現。
倘若真要遇了什麼變故,那個屹之,必定是先拋卻情義,保全自身的。
子揚不顧允業的臉色,繼續說道:“我知道您和鄭屹之的交情並非泛泛。可依我看,鄭屹之深藏不露,較之其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允業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他心痛,覺得那心已竄到了他的喉嚨口。
“老師……您也覺得……我和屹之兄的交情,是要窮途末路了……?”
子揚頓了頓,看著允業。話已至此,又何必再遮遮掩掩的呢?他已下定了決心,給予允業最後一擊。
“允業,你要知道,”子揚已經別開臉去,不願正視允業,“權利的爭鬥,總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言語中,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鄭屹之本性難改,你允業即使待他再好,他也會因為自己,把你拋卻了。”
子揚又恢復了平日裡的表情,如同兄長般地看著允業。
“微臣今日多言了幾句,也是不希望殿下難受。微臣的任務只是要教導殿下要言正、行正,並非是要將醜惡全都教給殿下。況且,以殿下的悟性,該是明白這世間的道理,只是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