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小說:三秋蘭 作者:千頃寒

罪”地點,還沒在那些比草高些,也比草香些的植物中挑中位置,他忽然聽到了有人談笑著正走進苑來。

他一驚,忙尋了棵大樹,爬了上去,幸好蘭王府的規矩不如成王府的嚴格,平日裡他已與小廝們混了個爛熟,像這樣的基礎技能還難不倒他。

撥開枝葉向外看去,視野裡映出了兩人,一人白衣勝雪,一人玄衣似墨,只在袖口上滾了銀邊。兩人信步進來,就停在了樹下不遠處,都是背對著他,看不見容貌。

只聽那玄衣人指著一株“大草”道:“原以為京城天冷,大雪素至少也要等四月才開,誰知道竟還是錯過了花期,真是可惱可嘆!”

白衣人笑道:“王爺有何可嘆?我倒想是王爺的悉心打理教此花適應了水土呢。”

玄衣人哈哈大笑:“瀲,還是你會說話。”

之惟這才知道:那墨衣浩嘆的男子竟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父王”!惡作劇的念頭一下子煙消雲散,只是這樣的情景又如何能去相見——還是先藏著再說吧。

蘭王似乎興致很高,對著滿苑的花草指指點點,那白衣人便順著他的手指四下裡看去,或說那“長字”、“歌磨”之蕊,或評那“綺羅”“月暈”之縞。

一串花名聽得之惟一頭霧水,昏昏欲睡,險些從樹上栽倒下來,這時卻忽有隻字片語傳入耳中,竟讓他機伶伶的打了個寒戰——

說話的是那白衣人:“王爺,你到底還是要了那孩子啊。” 清朗的聲音低柔淺淡,卻絕非友善。

之惟當然聽得出來說的是自己。

面對這樣的語氣,蘭王竟也不惱,反而笑道:“怎麼,你不高興?”

“我早說過了,我反對。” 口氣淡淡的,責備的語調仍是低緩,“你不該如此不小心。”

“兄長過繼個孩子給無子的幼弟,這也算不得什麼。”

“是麼?”回答蘭王的是輕笑。

“平時看你迷糊,這次怎的這樣多心?”蘭王滿不在乎的仰首而笑,驅風散雲,“你放心吧,我雖認了二哥的兒子,卻也不見得就會倒向二哥那邊。”

“我能這麼想,別人卻不見得。”

之惟在樹上越聽越惱,恍然大悟那白衣人身份——必是“那人”!

“我心裡有數。”蘭王似乎很不願得罪“那人”,一個勁的保證,“平時不是你要我與人為善,少得罪大臣?我都因你收斂了許多,現在你反倒如此不通情達理?”

“你……”“那人”搖頭。

蘭王道:“我知道你為我好,可這件事,我也是無奈啊:我哪裡知道王妃會跑去太后那裡去訴說膝下寂寞,她要扮她的賢惠,也就罷了,哪裡知道太后竟真由她攙和,想出這等過繼的主意?再說了,割愛的是二哥,他都同意了,我又如何能拒絕?這就不得罪人了?”

“……”

“瀲,別這樣。”蘭王又道,“不過是個孩子啊。”

聽到這話,“那人”微偏過了頭來,望向蘭王。

之惟看見他偏轉過來的小半邊面頰,溫潤如玉,明淨如月,心裡卻越發惱火起來,雖然表明收養他是出於無奈的言語多由蘭王所道,小孩子的心卻還不能將那許多的仰慕和失落截然區分,於是,不由得將懷恨全都發洩到那個原本就不喜歡的物件上來,摸到身上一件硬物,隨手扯了下來,照著“那人”用力扔去,卻——

“那人”偏巧走開了兩步,蘭王也跟著一動,於是被之惟的“暗器”招呼了個正著。

“什麼人?!”蘭王下意識的一手撈起了砸人後垂直下落的“兇器”,一手揉著吃痛的後腦勺,和“那人”一起轉過身來,武將的敏銳讓他很快就發現了目標——“下來!”不客氣的對之惟喝道。

之惟只得溜下樹來。

“過來!”

乖乖的走到兩人面前,卻倔強的抬起了眼來,恨恨的看向面前兩個大人,當目光接觸到那兩張容顏,他竟一下子忘記了仇恨,也忘記了害怕,萬物彷彿驟然失色,連那西墜的斜陽也在半空生生停頓,世界裡彷彿只剩下了兩色清明——一黑一白——渾然天成。

黑衣的那個雖仍捂著後腦,卻也無損他絕世風采:斜飛的劍眉勾挑出萬般神俊,湛然的雙目俯瞰百態眾生,只見他微一垂瞼,便忽然靜切如無華少年,泰然自若得彷彿還不自知將來要擎臂支天;再一張目,便已是意氣風發,目光拂掠處彷彿便停著匹曠古神駒,只待他一召喚就能飛馳而至,載著主人騰雲駕霧,呼風喚雨——這是怎樣一個風華滿身的人物!直如一把神刃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