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動作。”
敵軍下一步的動作大出之惟的猜想,聽了君瀲關於蘭王兵力分散的分析,教他原擔心敵軍會趁機襲擊蘭王本營,卻不料烏桓軍反南下攻佔了鹽倉。鹽倉守軍倉促應戰,又加上敵我懸殊,因此在此次戰役中,軒龍損失慘重,軍民為擄千餘,堪稱兩國交手以來最大的失利。皇上震怒,命令蘭王出擊收復。
“王爺該是不受的吧……只是人言……”那人嘆著,眉竟蹙了起來。
數天後,之惟沒想到父王真如先生所言的以”我軍疲乏,尚需休整”拒絕了聖命。
不解的去問君瀲,君瀲嘆了口氣,苦笑著扯開銀袋的繫繩,幾塊碎銀散了一桌:“本來就所剩無多,怎能再被分散?王爺這是在儲存我軍實力啊。”
“那……皇爺爺不能派兵增援父王嗎?”
“談何容易。”派誰的兵?誰掌這個權?怕也是要讓某些人爭奪不休的吧?
“之惟還聽人說,父王雖然這樣按兵不動,向朝廷索要的糧草卻比原先還多,戶部的大人們怨言可多了。”之惟在弘文館裡有著一群長舌的師傅還有同學,訊息倒是靈通。
“這有什麼不對?王爺奪回的都是我方城池,這些城裡的糧草敵兵走時難道還會剩給你?如今換成了王爺接手,難道讓他眼看著城中軍民餓死?那些老爺們,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我朝泱泱大國,難道連這點糧草也給不起?”說著,竟拂袖而起。
就這樣,之惟第一次看到了溫和的先生生氣的樣子。
而更令他先生憂心的是京城裡有關蘭王恃寵而驕的傳言更盛,沸沸揚揚的傳言中甚至有說君臣不和,皇上欲加罪之,而”將在外”的蘭王早有意”君命有所不受”。
這讓君瀲晨起踱步的時間比以前又長了些,踱著踱著,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叫道:“世子?”
之惟趴在書桌上看他繞來繞去,帶起的風吹動雪白的衣袂,像是流淌的水波,不覺有點失神,直到君瀲叫了他好幾遍,才反應過來:“先生,你叫我?”
君瀲望他:“困了?”
之惟望望窗外,東方大白:“之惟才不會呢,倒是先生居然能起這麼早,才讓人好生奇怪!”
君瀲語塞,隨後沒好氣的嘟囔:“什麼起得早?壓根是沒睡著。”
“真的?”之惟不敢相信的看他,“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世子帶來的訊息——當真有大臣建議皇上巡幸東都?”都已在弘文館裡傳開了,怕已真是朝裡一些位高權重之人的打算了吧?
“是啊,這有什麼奇怪的?”
“怎麼不奇怪?”君瀲欲言又止,頓了下方道,“外面還在打仗,皇上怎麼能在這時候勞民傷財?”
“也是。”之惟畢竟年少,很容易便被應付了過去,哪裡想得到被掩至檯面下的深意?
君瀲卻暗惱自己差點說漏,那樣讓自己都輾轉反側的暗潮洶湧,何苦也教孩子多一份無謂的擔憂?
之惟見君瀲眉心展了又皺,擾得他心湖也波起浪伏,倒寧願看他睡得迷糊,像只懶貓,於是學著父王的樣子逗他,嘖嘖稱奇起來:“先生,沒想到你還會有睡不著的時候呢,還是為了這樣的國家大事!”
難道能對你說是因擔心你父王安危?君瀲一笑帶過,任他嘲諷,也不解釋。
卻聽之惟又道:“之惟還以為先生是天塌下來也能當被蓋的。”
咦……這口氣有點不對,好象話裡有話呢,君瀲望著他的學生,孩子的眼睛似乎依舊清澈,卻已不知不覺添了水深幾許,教他這作先生的笑仍在臉,卻不免心中一悸:這樣的少年老成!
之惟見先生閒散的目光紛紛凝聚過來,定定的停留在自己眸間,也不知是何心意,臉上卻不覺熱辣起來,彷彿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又彷彿是有什麼要躍躍欲試,不禁脫口而出:“先生,你為何不肯把官做大呢?”哪朝曾有過這樣的先例:堂堂的探花,竟作了快十年的六品翰林?
“什麼?”君瀲有些錯愕:怎的忽然說到這個?
“以先生這樣的才氣,有什麼不可以?”帷幄之中,廟算千里,有的何止是智慧?天塌下來當被蓋,又哪裡會少了勇氣?
原來是這兩天自己在學生面前鋒芒太露了呀。”傻話!官是想做大就能做大的嗎?”
“問題是先生自己不想吧?”
這孩子!望著那雙明澈澈的眼,君瀲心裡竟有了絲暖意——所謂難得一知己。
他當真不想嗎?不,他想過。當初離家赴考的時候,雖然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