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的他,連忙迎將上去。
“郎公公,我父王呢?”
“王爺在裡頭回話呢。”
之惟屏息聽了聽:“怎麼沒動靜呢?”
郎溪壓低了聲音:“皇上今日龍體違和,此刻聽乏了,正歇著呢。王爺就跪在榻邊侍侯。”
之惟咬了咬唇:“你去!請我父王出來一下。”
“世子?!”
“快去!”之惟一跺腳,“再磨蹭我就嚷!吵醒了皇上,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樣才總算見到了蘭王。
之惟幾乎是撲了上去:“父王,先生被抓走了!”
“什麼?!”蘭王臉色頓時鐵青,“因為什麼?”
“似乎是為了科場舞弊的事。”
蘭王咬著牙。”皇上還未下旨,居然就有人敢動手了?!”……之惟聽到他從牙縫裡道。他不懂,便急道:“皇爺爺要下什麼旨?難道是皇爺爺要抓先生嗎?”
蘭王摁住他:“這回科場的事,考官們怕都要吃些苦頭。”
之惟卻覺他手抖如秋葉:“可是父王,我瞧那些刑部的人都凶神惡煞得很,似乎是專衝著先生來的。”
“難不成刑部只抓了你先生一個?”蘭王的臉色已由青轉黑。
之惟點點頭,感到父王抓住自己肩頭的手倏忽收緊,疼得他幾乎叫出聲來,但心中的焦灼早大過那疼痛,他覺得此刻自己與父王心意相通……
怎生是好?如何能救?
蘭王的手終於鬆了下來,兩手皆握成拳,指尖深深的掐進了掌心裡,激憤時甚至差點就擊向殿下廊柱,卻終又生生的收回。之惟見他在廊下徘徊好一會兒,終於,揉了把臉,便往殿內走。
不多時,殿內便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父皇,朱竟小小一名侍郎,居然膽敢矯詔逮捕朝廷命官,這簡直是目無君父!”……之惟聽出這逐漸大起來的是父王的聲音。
另一個聲音平和而蒼勁:“昊,朕看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訊問涉案官員本就是他刑部的責任。”
“可是父皇,即使訊問也該是從章聚起始吧?連他都還未問,怎就開始大肆牽連了?這讓其他考官如何作想?讓守衛考場的將官如何作想?就是身為總理的兒臣,又當如何作想?”
“你多慮了,昊,朕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那聲音依然是溫和的。
“兒臣深感父皇信任。可兒臣擔心:朱竟如此處理,難免不讓人生猜疑。這會教天下人會如何作想此次春闈,如何作想朝廷?”
之惟聽不懂父王說話的七拐八繞,終於聽見那平靜的聲音”唔。”了一聲,然後緩緩言道:“這樣吧,傳朕的旨意:著朱竟立拿章聚,還有那個江南的什麼解元……”
之惟聽著,只覺得心像被一隻手給提了起來。
“江南解元……梁康,回父皇。”聽得出,蘭王的聲音裡也有著某些緊張或期盼。
“對,梁康。呵呵,朕還真是老了,名字都記不住了。”一聲輕笑後,便是沉寂。
那沉寂怕是僅有一刻,心焦的人卻都已錯覺是一生久長,之惟聽見父王終於問道:“那……其餘人呢?”
“就這樣吧,不要再動了,按你說的,不要弄得人心惶惶。”
就這樣……是不是就是未抓的便算了,而已抓的便抓了?之惟聽見父王沉重的語調:“是,父皇。”恍然間明白了心頭的失望:求皇上釋放君瀲,已不可能。
如此心更如煎,眼前一片混沌,卻聽有人在喚他:“世子?世子?”
好容易才定了神,只見郎溪正一臉急切:“世子,你怎麼了?”
“沒事。”
“那就好。快,快隨奴才進去,皇上要召見您哪。”
“啊?”之惟倒吸了口涼氣,還沒反應過來,人已被帶了進去。
一進到殿內,便聞見一股松木的香,沉穩而厚重,他在香味中跪下,俯身:“孫兒之惟給祖皇請安,祖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孩子,免禮。”面前溫和的聲音遼遠又近切,他忍不住抬了抬眼,看到前方一雙天青緞面的鞋,上面隱約閃著金光,大約是龍紋。
想不到他微小的動作竟被人看在眼中……”呵呵,想看便抬起頭來看,朕是你皇爺爺,又不是老虎。”
之惟忙抬起了頭,卻也不敢當真正視,只聽那命他抬頭的人又笑了:“昊啊,朕看你這兒子認得好,還當真有幾分像你小時侯……膽子也是不小哩。”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