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雲華開心的去處。”
我想我到底估計錯了沈雪隱的風雅程度,我還道他定然是帶我去見識哪個才貌出眾的佳麗新秀,卻不想那人領我在一處雅緻屋樓前停下,一看牌匾,竟是明晃晃的三個大字——臨風樓。
我僵硬片刻,緩緩道:“你別告訴我這是相公館……”
那人拉住我的手腕,展眉一笑:“想逃可來不及。”
心中咣啷了一聲,我覺得沈雪隱對我的認知,一定是哪裡出了什麼差錯。
一進大堂,倒沒有暖香樓那般喧鬧,這裡琴聲清越,輕煙繚繞,或坐或立的皆是男子,模樣大多清秀周正。大概相公館畢竟需要低調些,比不來盛名青樓的鶯歌豔舞,他們都閒適做著自己的事情,有些和客人下棋細語,看到有新的顧客進來,並不上前來拉攏諂媚。
原來相公館還挺矜持,倒真有些開了眼界。
領路小童帶我們在雅間坐下,沈雪隱把扇子擱到桌上,隔著珠簾朝外面擊了擊掌,就有幾個男孩端著醇酒菜餚,在面前零零碎碎地擺滿了一桌。
那人輕車熟路,明顯來得次數不少,雖然沈雪隱風流無拘,但我從未知曉他除了女色,竟也嗜好男風,不禁有些意外。我坐在軟榻上拿了個精巧杯子把玩著,就見那人衝小童低語幾聲,似是吩咐了些什麼。
“雪隱,”我瞥了瞥他,“可別又想出什麼折騰我的法子來,雲華很是不安,你就不要再戲弄我了。”
那人聞言笑而不語,只伸手招了一招,就見外間珠簾挽起,似有兩個年輕男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走在前面的是一青衣少年,他踏入裡間來,容姿英挺,星眸朗目,一點不像煙花之地的褻玩小倌,他習慣性地坐在了沈雪隱身旁,坐姿隨意,抬手替他斟滿了面前的酒杯。
沈雪
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把我盯得背脊發毛。我心道不好,想到後面還跟著一個,不會是特意安排給我的吧,大晚上把我忽悠出來,是想讓我回去跪池塘麼?
我忙站了起來,衝沈雪隱笑道:“雲華不好打擾雪隱,不如我去外面下棋片刻,再進來與你喝酒如何。”
那人瞧了瞧我,單手撐起下巴,用扇柄扣了扣桌案,只聽外間忽然一陣推搡聲響,一個紅衣少年被小童拉著撞了進來,珠簾打得他滿頭烏髮凌亂,狼狽中一雙漆黑眼瞳熠熠有神,桀驁不馴地朝我們瞪過來。燈影朦朧,紅衣之下膚白如雪。
——沈雪隱簡直就是妖精。我在他那明晃晃的笑意裡,不可遏制地心亂起來。
“暖香樓的柳姑娘以紅衣英氣出名,我知雲華喜歡這般型別,特意打聽來,不知可否舒緩抑鬱情緒?”
簡直更抑鬱了好麼,白天剛剛被拒絕過,你忽然推給我一個如此相像的,是來給我添堵的麼。
“雲華還是喜歡女子些。”我重新坐回軟榻上,索性無禮地躺了上去,也未脫鞋,那紅衣少年看得眉頭都擰起來了,“既然雪隱知我脾性,為何不直接去暖香樓?男人的腰身,抱起來可太硬了呢。”
沈雪隱笑了一笑,站起身來,攬過身邊少年的肩膀:“雪隱可不覺得,我相信,雲華過了今夜也必有改觀。時辰正好,我自去尋歡,先離席了。”
我豁得坐起,不是吧,你這意思是要把我撇下自個兒逃跑啊!邊上這麼個大活人,又是個吹鬍子瞪眼的烈性子,給我一條活路行不行。我嘴裡“雪”字還未出口,那人就跟早有預料似的,抓過桌上摺扇,領著小童男侍一溜煙地打腳走了,這速度快得我目瞪口呆,沈雪隱到底是去“尋歡”還是投胎,他不是又來坑我吧?
屋內頓時寂靜非常,我尷尬地把四周都看了一遍,視線最終落到那名紅衣少年身上。少年一臉鄙夷地看向我,握緊著拳頭,腦中定然覺得面前傢伙必是個粗魯又好色的江湖混混。
那眉眼間的倔強之氣太過熟悉,我不由得轉開視線:“這位小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為何要告訴你!”
我笑了笑:“好吧,那我先說,在下雲華,喜好的是柔軟女子,讓你留下來並無他意,便只同我說個話吧。”
少年盯了我一會兒,忽而哼了一聲:“喬劍紅。”
這孩子可真老實啊
,居然把真名都說出來了,一般來講,煙花之地情感虛假,自然也多以藝名示人,沒有自曝真名的道理。只是這種一根筋的笨拙樣,和某個人還真是相似。我示意他過來坐下,遞給他一些糕點吃食:“聽著是個好名字,不過為防繞口,還是叫你喬兒吧。”
“哼,你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