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道江大俠這個萬人都不怕的東西,樓主你反倒害怕了?”
季獨酌眉頭一皺,狠狠的瞪了某女人一眼,頗有幾份不情不怨的走到另一隻老虎的旁邊,吸了口氣,翻 身上虎:“俗話說得好啊,老虎屁股摸不得。涉江你養的這兩頭老虎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膽量騎的。”
說實話,一個弱質女流能把老虎訓練的跟只小貓一樣,這種的事情以前倒是從來沒聽說過。江鄂伸出手 摸了摸老虎短而硬的皮毛,身下的老虎打了個哈欠,甩了甩尾巴,四肢一挺,站立起來。
兩頭老虎抖擻精神,傳過那道黃金雕琢的巨門,在山上發足狂奔。頓時耳邊風聲呼呼,山頭百鳥驚飛虎 嘯連連。
林間古木參天,間或有幾間寺廟點綴在深山老林之中。那兩頭老虎一跑起來沒了顧忌,江鄂覺得巔的利 害,急忙運起輕功穩住身形,待轉頭去看一旁的某個人,才發現那人臉色鐵青的趴在老虎背上。
這才知道為什麼剛剛某人要騎老虎的時候顯得一臉不甘願。
不禁哈哈一笑,學著涉江的模樣在老虎額頭上拍了幾拍。那老虎也通人性,直接跑到自己的同伴身邊。 兩頭老虎相伴相隨,並肩而行。
江鄂的手在虎背上一撐,一招漂亮的瀉玉無痕躍到另一頭虎背上,雙手一抄,把季獨酌穩穩的抱進懷裡 。
“居然也有讓你吃鱉的東西,真不容易啊……”江鄂仰天長嘆一聲。
“母老虎養的老虎,世界上有幾個男人能不吃鱉?”季獨酌咕噥一聲,索性趴在他的肩頭,狠狠的抱住 他的腰。這老虎到不可怕,可怕的是跑起來能顛死人,更何況又沒個嚼頭韁繩,對他這種身無武功的人 來說顯然是酷刑啊。
老虎的腳程快,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已經停了下來。待兩個人下了虎背,季獨酌已經暈的分不清東滿西 北了,只泥一般軟趴趴的靠在江鄂的懷裡不說話。
江鄂也懶得管他裝了幾分,定睛去看,只見腳下七十二峰環繞七十二寺掩映,山間霧氣氤氳若隱若現, 香菸繚繞嫋嫋而上,確實不妄中嶽美名。
原來這一番顛簸,已經是嵩山主峰之頂。
山頭北風吹來,季獨酌往江鄂的懷裡又多蹭進一分,那兩頭老虎似乎也畏寒一樣,彼此磨蹭其對方的頭 頸。
江鄂低下頭,把某人顛亂的衣服整好,又幫他把掛腰間的酒葫蘆理正,這才推開了他:“你給風雅頌選 的這個新地方果然不錯。”
方才的不舒服一掃而空,季獨酌啪的搖開扇子,指著這崇山峻嶺說:“以前總有人說高床軟枕,只可惜 高床軟枕睡得多了,只會讓人筋骨酥軟。將來有一天,我願以這群山為枕,以密林為席,一壺美酒,一 個知己,逍遙自在的過一輩子。”
“說的倒好聽”,江鄂合上季獨酌的扇子,“依我看,樓主你是好日子過太多,膩歪了。”
季小樓主的美夢碎成片片,誇張的以袖擦淚:“哎呀,知我者,果然非江大俠你莫屬。”
二人說笑了一陣,馬蹄聲聲自山腰而來,涉江騎了一匹黝黑髮亮的駿馬到了他們身邊:“你們跑的到快 。”
“騎馬本不利於爬山,涉江姑娘你能如此迅速的尋上來,腳程也很快啊。”江鄂輕描淡寫的讚了一句, 涉江嫣然一笑,也不過分謙虛,衝他點了點頭。
“樓主,你們風景也看完了,甜言蜜語也說完了,天色不早,我們該進風雅頌了。”
季獨酌的臉色微青,瞄了兩頭老虎一眼,故作鎮定的搖搖扇:“說的……也是。”
天上飛的、水裡遊的、路上跑的,各色的珍饈美味流水價的送上來,眾人用了,說了些吉祥話。噼啪啪 的火樹銀花撒了一天一地,等散盡了,人也醉了三分。
有下人領了江鄂去客房。這風雅頌到真是風雅之極,連客房的修飾也格外別處心裁。選了一溪泉水,依 著峭壁半懸空的建了幾間房,推開雕花窗欞,眼前便是峭壁巍峨。果真是胸中有丘壑,造化鍾神秀。
江鄂躺在季獨酌嘴裡的高床軟枕睡了半宿,夢裡覺得有幾分重,待睜開眼,發現那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 爬上了自己的床,整個人跟只蝦米一樣縮在自己的懷裡。伸手去推,那傢伙也不知是醒著還是睡著,只 更緊的纏上來。
江大俠冷汗一滴。
抬起頭,目之所及,一片蒼松迎客月影斑駁,驀然間,相識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這個人啊,打也打不 得,罵也罵不得,乃是滾刀肉一個。只能由著他的性子,任他肆意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