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要聽聽命與高晟風?如今他是刀俎,高晟風是魚肉,只要殺了他,就可以取而代之,自己成為天寧教的教主……
盧雅江突然睜開眼,看見了躺在那裡的高晟風。一瞬間,心頭的恨意消除了不少。他試圖停止恨意的生成,努力去想一些開心的事情,但是什麼也想不起,他無法控制那些黑暗回憶的湧出。他爬回高晟風身邊,手剛剛觸到高晟風的身體,突然像被燙到了一下收回手。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察覺到自己的殺意。
如今盧雅江才知道那虎威的厲害,虎威已經被他繫到了高晟風的脖子上,他便撲上去,壓在高晟風身上,與高晟風緊緊相貼,讓那虎威夾在他二人中間。他閉著眼睛顫抖地呢喃著:“不,我不恨你,我崇拜你,我尊敬你,我仰慕你……我喜歡你……”
自言自語地念了半天,盧雅江終於平靜下來。他感覺到自己心中的恨意已經消除了,這才敢睜開眼再去看高晟風,看到他,心裡某一處又酸又軟,想抱著他、親吻他,而不是殺死他。
然而高晟風還沒有恢復。他臉漲的通紅,怒斥道:“解開我的穴道!盧雅江,快從我身上滾下去,我看到你就噁心,你放開我!”
盧雅江奇怪虎威為什麼不對他起作用,但是剛才虎威明明消除了自己的恨意。轉念一想,大約是高晟風吸入的瘴氣太多,所以消除邪崇時用的時間也更多。為了能加快速度,他將虎威含進嘴裡,彎下腰親吻高晟風,用舌尖將虎威推送進去,與他唇舌糾纏。
一開始高晟風很憤怒地咬他的舌頭,咬的他滿嘴鮮血,但是他倔強地不肯鬆開,也不反抗,緊緊摟著高晟風,任他啃咬自己。過了沒多久,高晟風牙齒上的力道漸漸鬆了。又過了一會兒,他完全地收了牙齒,用舌尖輕輕掃了掃自己的舌頭。
盧雅江鬆了口氣,將虎威取出來,放回兩人中間,將臉埋進高晟風的肩窩裡。
高晟風輕聲道:“疼嗎?”
盧雅江猛地抬起頭,視線對上高晟風的雙眼。高晟風眼中的戾氣已然化去,眉間的不豫也散開了,臉上還寫著一些心疼。
盧雅江欣慰地笑了,啄了啄高晟風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說:“不疼。”
高晟風道:“傻子。”又道,“我不知我剛才是怎麼了,心中好恨好恨。”
盧雅江僵著舌頭問他:“你記得剛才發生的事嗎?”
高晟風道:“記得。”
盧雅江撥了撥他的額髮,道:“大約是這林中瘴氣的緣故。你們都受了影響,唯有我一人清醒。”指了指兩人中間那枚黃色的玉石,“這就是虎威嗎?它能辟邪,就是它讓我不受邪氣侵擾,我將他放在教主身上,所以教主才清醒過來。”
高晟風道:“原來如此。”過了一會兒,又道,“方才的事情,我都記得很清楚。那時我的確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現在回憶起剛才的想法,只覺得荒謬無倫。”
盧雅江道:“這林中的瘴氣,大約能激出人心中最大的惡意。方才我將虎威解下,吸了幾口瘴氣,也覺心中恨意十足。這才是這瘴氣最可怕的地方,他不光亂人心智,還會讓人覺得自己是清醒的。”
高晟風試著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動不了,道:“你先解開我的穴道。”
盧雅江略一猶豫,咬了咬唇,還是將高晟風解開了。高晟風抬起手,盧雅江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有點害怕他會打自己,但高晟風的手只是輕輕落在他背上,摟住了他。盧雅江鬆了口氣。
高晟風道:“你的舌頭還在流血,我給你上藥。”說著伸長了胳膊從行囊裡摸出傷藥,看見自己扎著繃帶的右手愣了愣,什麼也沒說,只道:“把舌頭伸出來。”
盧雅江有些羞赧地將舌尖伸出來,高晟風舔了舔他流血的傷處,道:“以後不要這麼傻。”說著小心翼翼地將藥物塗抹到盧雅江的舌頭上。
盧雅江道:“我、我是想教主快點恢復,所以才……”
高晟風嗤笑了一聲,捏了捏他的屁股道:“你怎麼不把虎威放在那裡面,然後自己往我身上坐呢?”
盧雅江臉色一紅,將臉埋進高晟風的頸窩裡蹭了蹭。
高晟風抱著他,用下巴摩挲他的頭頂,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我不喜歡你了。”盧雅江嚇了一跳,連忙抬起頭,只見高晟風一臉好笑,又道:“怎麼可能?”原來他在重複自己剛才神智不清醒時候說的話。
盧雅江差點被他嚇壞了,心砰砰亂跳,輕輕在他肩上咬了咬,又用臉去蹭,像只撒嬌的小貓一樣。
高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