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了一種最為神秘的色澤。彷彿在夜空裡冥冥生出銀光。竟招來了一些夜光蝶,在花間挑逗。柳憶同站在瓊林裡,扶著一棵大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他吐血了……他竟然被我弄得吐血了。他身子這麼虛弱,卻也要為了滿足我的慾望而強行忍著。我……我到底做了什麼?我只會一味地弄疼他,卻不知道,他心裡強忍著一種更大的疼。”
柳憶同直起身子,痛苦地看著那空明的月夜,他緊緊攥著自己的發,五官都被一種痛苦扭曲著。
“我怎麼忘了,他是個虛弱的人。”
霍然,柳憶同抬起手臂猛然朝樹幹上砸去,砰,砰。高大的瓊花樹亦搖撼了起來,葉子發出了窸窣聲,那白天下過雨尚留在枝葉上的雨水落了下來,踩著一些殘花染了柳憶同一身。手臂傳來火辣辣的疼,柳憶同安靜了下來。
空氣裡帶著一絲清冷的香氣。
清冷的是水,芳香的是花。但營造出的氣氛確是如此厚重,如此悲傷。柳憶同蹲下身子,將臉埋進了膀臂裡面。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打在他雪白的華衣上。混著清冷的芳香,慢慢擴散。
四年前他曾為秦夢與哭過一次,四年之後,他依然為秦夢與哭。
他認為這四年間,他並沒有好好將秦夢與愛惜好。在秦夢與那個淡淡的笑容背後,卻不知道抑制過多少劇痛的強忍。他卻從來都不開口說一句,直到第二天,一張素白的臉告訴柳憶同,秦夢與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秦夢與說得不錯,他僅剩的七年,每天都會害怕。害怕今晚他閉上眼,明天就……
柳憶同身子一顫,霍然站起身子來,回頭看著那秦樓與瓊花樹相接的那一層。幽深一片,花瓣不住往裡面帶。那片片的雪白,就好像……就好像葬禮一般。
為裡面那個如玉一般的人兒進行著花葬。
“不……不!”柳憶同又瘋了般衝回秦樓,奔上房間,奪門而入,踩過剛剛摔落的水盆潑出的水,濺起一朵水花,灑在那片片瓊花瓣上。
秦夢與依舊睡著,呼吸均勻,眉目平緩。嘴角邊還隱隱含著一絲笑意。
柳憶同緩了一口氣,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張開臂彎將秦夢與擁進懷裡。親吻著他的額頭,他合上的眼,他濃厚修長的睫毛。
“無論你還有多久的時間,只要你在,我便絕不會離開你視線一步。我讓你起床睜眼看見的是我,閉眼前看見的也是我。”
六月天的清晨似乎天氣很好,陽光撥開雲層露出了絲絲氣息。屬於悲傷的季節終於也要過去了,接下來便是毫不吝嗇的汲取,在那陽光之下。
柳憶同正看著秦夢與在吃一碗蓮子羹,睫毛低垂著,青花瓷製成的勺子輕輕舀起半羹,送進花瓣般嬌柔的唇裡。見秦夢與斯文得要分三次才把羹喝進去。而後還細嚼慢嚥,就像一隻高雅的貓,卻又十分可愛。
秦夢與意識到柳憶同一直看著自己,他微微抬起了臉,道:“你看什麼。”
“看你呀。”
“我有什麼好看。”
柳憶同臉上一喜:“你當然好看。你是世間最美的男子了,無論怎麼看都不會疲倦。”
秦夢與臉上微微一赤,撇開臉斥道:“亂說。”
喝完最後一羹,秦夢與用絹帕擦了擦嘴,放下空碗。柳憶同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像哄一個孩子般說道:“夢與今天好乖哦,把飯都給吃完了。”
秦夢與瞪了他一眼,柳憶同笑著把空碗端起。這時候,白梧和鳳桐出現在門外。
“樓主。”
“進來。”
白梧和鳳桐走進屋裡,看著秦夢與,他正抬著眼等待他們的回報。鳳桐咬了咬下唇,用肘碰了碰白梧:“你去跟樓主說。”
白梧一頓,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什麼來,轉臉看著鳳桐。
“你兩拉拉扯扯做什麼。有事就說。”
半響,白梧嘆了口氣:“西南的白衣衛回報,瓊花姑娘她……”
秦夢與臉上一頓,泛起一片喜色:“瓊花怎麼了?”
“她已經成功進入花遺山莊,還,掌握了花遺山莊的大勢。”
“很好,我就說瓊兒一定行,果然沒有辜我細心□。”
見秦夢與如此讚揚,白梧實在不忍把話說完,只是,到這關頭,他由不得自己。白梧嚥了嚥唾液,繼續說道。
“可是,瓊花姑娘她是……是以莊主夫人的身份,才得到應允將整個山莊一覽入眼。”
秦夢與身子猛然一顫,雙眼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