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染呆呆地坐著,懷裡的花遺夢抬起了蒼白的臉,看著她:“看來,戰爭結束了。”
柳玉染緩緩低下頭,看著花遺夢,剪瞳深深,滿是油然衷腸。心底悲切,大起大落。是啊,七年真是不長不短的時間,讓她忍不得殺秦夢與,亦讓秦夢與放過了她這個“後患”。淚水一灑,打在花遺夢臉上,柳玉染抱住了花遺夢,連連點頭。
“是,一切,都結束了。”
哭聲無力,盡洩多年來的悲,卻也有感激。
黃昏落日,愁雲慘淡,風掃去,驚起林鳥幾許。
餘暉之下,秦夢與身披金黃,拿著劍往落馬的地方走來。他的眸裡帶著淺淺的笑意,臉上雖然有幾些蒼白,卻也掩飾不了他勝利的那份心情。
大龍湫底下,他的白馬依舊,白梧鳳桐的馬亦依舊。只是,人全然不知去了哪裡。秦夢與一頓,四處環顧了翻。還是不見幾名下屬的身影。半響,他走到馬車前,挑開了簾子,發現裡面靜靜放著一張字條。拿起一看,原是鳳桐的留款。
雁蕩山下小鎮宿寄,望樓主戰後來休息。
“下山去了?”
秦夢與收起字條,翻身上了自己的白馬。揚塵掠去,往山下直去。
揚州,天色暗晚。驟起一道狂風,把樹葉搖撼。
小夢切切跑到庭院去,將晾起的衣衫收好。當他跑進房裡那一瞬,傾盆大雨落,砸在塵土之上,點起千萬坑。
柳憶同裹著身子坐在屋子裡,迎面而來的風讓他眯了眯眼。小夢立即把門合起,擦了擦額頭。
“怎麼突然會下起這麼大的雨。”
“這就要問天了,想哭想笑,我們都做不來主。”小夢說著,把衣衫拿去寢室放好,轉身出來,見柳憶同離開躺椅走到窗邊,看著那橫劈過來的雨。那些瘦弱的樹都彎了去,經不住這一番折磨。
“是了,師父,聽說秦樓又開戰了。”
柳憶同一頓,轉過臉道:“跟誰?”
“不知道。只聽說了往雁蕩山去了。”
柳憶同緩緩垂下眼來,口中喃喃說道:“雁蕩山……”
轟隆一聲巨響,讓柳憶同驚了驚,回過神來,他那雪白的衣衫被雨撇溼了一片。小夢見了,切切趕過來,拿起狐裘給柳憶同披上,又脫下了他那溼透的衣衫,拿出乾淨的衣服讓他換上。
“師父,你這身子還沒有好。要再染風寒怕是你又要床上躺著去了。快到屋裡坐著。”
柳憶同默默看著天邊一角青灰,眸裡時波瀾的,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秦夢與的白馬跨進了那個鎮子,夜起,一片清淡。
這樣的小鎮子,想找到白梧和鳳桐不難。因為抬眼便看見雲來客棧那大紅燈籠招牌。整個小鎮,獨此一處。
秦夢與走了進去,掌櫃的迎了出來,切切喚小二把馬拉去馬廄。
“下午是否有一行人到你這投宿?”
“下午?客官莫非就是秦公子?”
“是。”
“哈哈,另一位秦公子已經吩咐過了。讓您來後便到天字號尋他。”
“我兩位屬下呢?”
“你說的是白公子和鳳公子嗎?他們回來的時候好似都一面疲憊,我立即將他們送到客房去了。”
秦夢與凝了凝眸,點點頭,轉身往客棧走去。
樓道很黑,沒有點燈。一眼過去,唯有一所燃起燈火。秦夢與蹙起了眉,疑道:“冷清到就只有我等一行投宿?”
秦夢與走到燃燈那一戶,輕輕推開了門。秦夢如坐在桌邊,見秦夢與來了,微微一笑。秦夢與頓了頓,秦夢如一襲白衣,頭上束著羽冠。與早上那頹廢凌亂樣子截然不同。他心中不住生起一番警惕,站在門外,手緊緊握著劍。
“夢與,站在門口做什麼。快來。”
“發生什麼事了。”
“有什麼事?”
“為何你,突然不同了。”
秦夢如愣了下,半響一笑,他站起身來,走到秦夢與身邊,拉過他的手往屋裡走去,道:“看樣子你是勝利而歸吧。既然弟弟贏了,我這個做哥哥的不應該好好慶祝一番嗎。”
“你不恨我?我沒死,你便沒有機會坐樓主這個位。”
秦夢如搖搖頭,道:“算了。我本是庶出,我母親無名無份,又怎奢望坐上那個位置。再有,我終於明白了夢與為何不讓位置的苦衷了。”
秦夢與神色一起:“哦?”
“你是不想我牽扯到江湖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