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大王第一個就要放自己不過!但他嘴裡自然不能就此服軟,遂冷笑一聲,道:“我大宋兵多將廣,你回去跟你主子說,他儘管舉傾國兵力來攻,且看孰勝孰負吧!”
那人忙道:“太師千萬不要這樣說,倘若小人口舌笨拙衝撞了太師,還請太師恕罪!我主子自然可以另請高明搭救,但如此一來,很多事情都得一一梳理清楚,到時候對太師恐怕也有諸多不便,所以我主子實是誠心實意求太師幫忙!這裡有我主子敬奉給太師的謝金,尚請太師過目!”一邊說,忙將一份禮單奉上。
蔡太師聽他這句話又是軟硬兼施,暗想倘若真要撕破面皮,這些契丹人惱恨上來,不說以後兵連禍結,單是眼前只怕就難免洩露他跟大遼皇帝私相勾結之事!到時候雖然未必就能將他扳倒,但眾口鑠金,一旦有些風聲傳到皇帝耳中,對他的寵信必然也會大打折扣。他心中念頭暗轉,鼻孔裡重重一哼,伸手將禮單接在手中,眼見禮金豐厚,比之當時大遼皇帝送過來的尚有過之,他原是貪婪之人,難免心中一動,於是回了回臉色,道:“你主子既然如此看得起我,那他自己可有個什麼主意,你且說來給我聽聽!”
那人大喜,忙將早就擬下的計策細細一說,蔡太師暗想以本國皇帝外強內乾的性情,這個方法足可一試,遂在心裡暗暗盤算一番,命那人附耳過來另外囑咐幾句,那人喜道“太師跟我主人果真想到了一處,我主人早就擬好親筆書信一封,但不知將此信投往何處最好!”蔡太師道:“祈盛的案子已經交給刑部在辦,你就直接投到刑部去吧!”那人喜之不盡,當下恭敬告退。
到了第二天,果然刑部侍郎攜著一封書信來見,蔡太師接過書信略一觀看,即刻帶著刑部侍郎以及送信之人入宮見駕。
行過君臣之禮,那昏君接過書信一看,不由皺起了眉頭,道:“這信從何得來?”刑部侍郎跪稟道:“今兒一早,就有人將此信投到了刑部,因信上印有十萬火急字樣,門上的即刻送到了微臣處,微臣拆開一看,只覺此事幹系重大,所以先回過了太師。太師亦不敢擅自做主,這才帶了微臣來請皇上定奪!”昏君哼了一聲,道:“那你怎麼能肯定這信必是那耶律洪礎所書?”刑部侍郎道:“我朝與契丹凡有公文來往,大多都是由這位南院大王簽字定案,微臣已經細細比對過,的確是他親筆!”
昏君皺起眉頭想了一想,回頭問蔡太師道:“愛卿以為如何?”蔡太師忙回道:“這位南院大王雄才大略,一直被契丹皇帝倚為重臣,也一直是我大宋心腹之患!倘若他真個兒將祈盛幼子看得如此寶貝,咱們殺了祈盛一家不打緊,只怕他所說傾全國兵力來攻的話,未必就是空言恫嚇!”那昏君暗暗心驚,嘴裡卻冷笑道:“咱們大宋有的是精兵良將,就算他傾全國之兵來攻,難道咱們就怕了他不成?”蔡太師道:“咱們雖然不怕,但一旦血戰起來,必然兵連禍結,大傷國運,所以……為臣以為,能夠不戰,還是不戰為好!”
那昏君絕非深謀遠慮之人,被蔡太師一說,倒有些躊躇起來,道:“那依你所說怎麼辦?”蔡太師道:“依微臣所想,這位南院大王辭掉王位,對我大宋實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倘若他真個兒是因為祈盛的這個小兒子,那麼這個小孩兒不但無罪,反倒是有功了!那咱們不妨賣他一個人情,只要他從此不與我大宋為敵,咱們就把祈盛一家的性命送了給他,也沒什麼不好!”昏君哼了一聲,道:“咱們怎麼能夠知道他可以從此不與我大宋為敵?”蔡太師道:“他已經為了這個孩子辭去王位,咱們只要把這個孩子送還給他,等於用一條無形的繩索將他牢牢捆住,就算他還想返回頭去重做大王,契丹皇帝耶律洪基恐怕也不能相容!”
昏君負過手來跺了幾圈,終是下不了決心,又道:“送信的那個人呢?你把他叫進來,寡人問他幾句話再說!”刑部侍郎趕緊答應,跟蔡太師相互一望,一同退了出去。
送了送信的那人進去,蔡太師跟刑部侍郎候在殿門之外,直等到送信人又退了出來,殿內皇帝傳喚,兩人才又進去,復跪下叩了頭,皇帝方笑道:“那個耶律洪礎當真是一心一意為了祈盛的小兒子!這事兒也真好笑,為一個男娃兒鬧成這樣,連兵權王位什麼都不要了!那我就把這個小孩兒給他就是,不單讓契丹少了一個棟樑之才,也給我朝除去一個心腹之患!以後再要跟契丹打起仗來,也是我方官將一個笑柄!不過……倘若饒了祈盛,一旦他降了契丹,那不是弄巧成拙,反給契丹平添了一員虎將?這樣吧,祈家其他人都可以饒過一死,但祈盛祈霈父子倆,絕不能留下活命!”
蔡太師聽昏君話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