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瞅著他,眼神中頗有威脅之意,笑道:“你說不說?”
武俊懷好像怕了他的什麼招兒,瞪他一眼道:“說就說,要是不好不準笑我!”蕭震寰道:“不笑不笑,你的辦法一定是好的!”武俊懷這才回過臉來向著祈霖道:“小霖既然不怕清苦,不如等過兩天天氣好,就跟姑母說要出城外廟裡許願散心。等到回來,再裝著大病一場,表弟醫術這麼高明,大可用上一點什麼藥物,讓自己病得越重越好,到時候就說……!”說到這裡,忽然遇到一個難題,不由伸手抓了抓頭,抬起頭來向著蕭震寰一瞅,蕭震寰向著他鼓勵的一笑!武俊懷低頭一想,展顏笑道:“是了!姑母這麼疼愛表弟,必定要慌著去廟裡燒香許願。再請寰表哥出馬去買通了廟裡的和尚,給姑母解上一簽,只說表弟這病是衝撞了什麼神佛一類,須得在廟裡修行一年,才能保住性命。姑母到時候就算有些疑惑,也不敢不照著去辦。等去了廟裡,咱們再想其他法子,都有了迴旋的時間!”
祈霖仔細一想,自覺這條計策十分可行,不由大喜道:“表哥這個辦法好!我被娘逼得尋死的心都有了,沒想到表哥一回來,輕輕巧巧就把問題解決了!”張衝也忍不住插口讚道:“可不是!我以前還當武少爺是個拿不定主意的,沒想到……也這麼聰明!”蕭震寰介面道:“他本來就聰明,就是從前瞻前顧後放不開手腳罷了!”
武俊懷被他們幾個一誇,不由得一張俊臉紅紅的,道:“我都說了是個笨主意,還是聽寰表哥說吧!”蕭震寰心裡想的主意其實跟他差不多,嘴裡卻道:“我的主意沒你的好,不說也罷!怎麼要買通廟裡的和尚,你自己不出馬,非得讓我去呢?”武俊懷一撇臉,道:“我可做不來這樣的事,自然得你去!”
蕭震寰明知他靦腆內斂,能像今日這樣拿出個還算周詳的主意來,已經是難能可貴,再要逼他更進一步,只怕適得其反!便向著他揚眉一笑,武俊懷瞪瞪眼做個鬼臉,回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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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幾個談談說說直到向晚時分,又一起吃了飯,蕭震寰方隨著武俊懷一同回去武家。武俊懷昨晚一回來,知道自己當了爹,突然滿心裡對不住他媳婦,昨兒已經給他媳婦賠了一晚上的不是,這一晚自然更是對他媳婦極盡恩愛,用心補償。
到了第二日,祈霖一早又尋了過來,兄弟幾個又說了一天的話。照著蕭震寰的意思,等又過幾天,這一陣熱情漸漸淡了下來,祈霖方稟過祈夫人,只說心頭不舒坦,想帶著張衝往城外報恩寺散心許願。祈夫人自然不疑有他,還說他大難不死,實是託了上天之福,早該往廟裡燒香磕頭以報佛恩了。這一天還特地給他準備好了供奉,另幾十兩的香油錢。
不想從廟裡一回來,當天晚上就發起燒來,滿嘴裡更是胡言亂語!嚇得祈夫人趕緊叫人去請太醫,誰知太醫來到,也是束手無策。汴京城裡原有兩位名醫,當初祈霖就曾拜在這兩位門下學藝。偏是其中一個兩年前已經過世,另一個出外雲遊未歸。另來的幾個醫生連病因也查不出來,耳聽祈霖嘴裡神啊鬼呀的亂說,幾個人相互一商量,便一口咬定必是衝撞了什麼邪物。
祈夫人想著兒子從城外報恩寺一回來就成了這樣,慌得忙坐了轎子,親自出城往報恩寺燒香拜佛。求得一支神籤一問,解籤的和尚說祈霖這一年流落在外,所以得脫大難,實因菩薩保佑!倘要化險為夷,須得留在寺裡帶發修行至少一年,並抄錄佛經千卷以報神恩。
祈夫人聽和尚說出祈霖流落一年的話,倒也信了七八成,何況能在寺裡帶發修行原是一件無量功德,平常求也求不來的好事情,但祈霖才在外邊流落一年,祈夫人哪裡就捨得再讓兒子進寺院苦受清規?當時進獻了香火,卻沒敢張口答應。誰知一回去,祈霖愈發病得沉重起來,再折騰一夜,眼見是隻有出氣沒有進氣。武夫人聞訊也趕了過來,跟祈夫人守在床前,各自哭得雙眼紅腫!最終還是武夫人勸道:“神佛菩薩,只怕真是有的!要我說,嫂子還是趕緊再去廟裡上柱香,就答應了這件事情,若是霖兒真個兒能夠好起來,就送他到寺裡修行一年,總好過……!”
說到這裡,急忙住嘴,祈夫人哭得死去活來,道:“我怎麼這麼命苦,這一年眼睛都快哭瞎了,好不容易盼著他回來,又一場病接著一場病!他爹還說叫我早點給他定下一門親,這親事還沒定下來,他先就這樣!這要是再往寺裡一送,等出來都二十歲的人了,何況他這樣一個身子骨,怎麼熬得過寺院裡的清苦!”
武夫人忙道:“看嫂子這話說的,出來二十歲怎麼啦?憑咱們這樣的人家,霖兒又是一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