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好杯,放浪不羈,遊走在鶯聲燕語之間,流連於各色繁花之中。平時便鮮少呼朋引伴,大宴賓客,喝得酩酊大醉。
可自打認識了安笙,羅紫卿雖然還不至於主動開口來翠濤居,但是至少當陳進提議去喝一杯的時候,他也不再像往常那樣推辭,而是欣然前往。
連陳進也察覺到了好友的異樣,時時笑他,莫非是仰慕朱顏姑娘,才改了性子不成?
每次被打趣,羅紫卿便紅著臉低頭不語,也不反駁,反倒是朱顏常常為他解圍,笑呵呵的岔開話題。
朱顏年紀雖輕,可一雙眼睛也是風塵裡練出來的,又怎麼看不出羅紫卿這個書呆子,心之所繫到底是誰?
他哪裡是仰慕自己,分明是對安笙有意而來!
只是羅紫卿懵懵懂懂,還絲毫不覺自己心意,以為只是對安笙一見如故,親切而已。
朱顏這促狹小妮子,也樂得看他繼續懵懂下去,懶得點破。
好在安笙那性子,只要認識了,覺得對眼了,就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變得熱絡許多。如今面對羅紫卿就是這樣,每每笑臉相迎不說,連話都多了不少。
這點倒是讓羅紫卿心裡頗為受用。
再加上身為酒肆出資者之一的哥舒碧,販酒從東都洛陽回來了,翠濤居一下子熱鬧起來。
以往羅紫卿就在安笙和朱顏口裡聽說過這個人稱「石頭」的突厥「奸商」,天生一股狂放不羈的性子,卻又繼承了他父親哥舒翰的仗義豪爽,倒也是俠義中人,就只有一點不好,在商言商,生意做得精明,算盤敲得利落,半點不肯吃虧,徹頭徹尾的商人本色。
哥舒碧帶來洛陽的郎官清酒,眾人品嚐過後交口稱讚。
朱顏不禁噘起了嘴巴,不滿道:「我這兒的玉壺春也不輸給朗官清呢!」
翠濤居自釀的玉壺春酒,也是長安出名的好酒,眾人皆知,聽見朱顏開口道:「我們自己做的玉壺春,今天開窖,兩位大人要不要嚐嚐?」
陳進連忙點頭,朱顏笑著出去,回來的時候拎著兩壺酒。
「雖然不像翠濤那樣有名,可是味道也不錯,今兒個才第一次拿出來,兩位大人就當是嚐個鮮吧!」
玉壺春帶點桂花香氣,還未入口就已經沁人心脾。
陳進不禁讚歎了一聲,「好酒!」
「郎官清雖然不錯,不過朱顏姑娘自釀的玉壺春也不輸啊!
「陳大人可真會說話~~」朱顏聽見誇讚,笑得面綻春花,和對方打情罵俏。
眾人正在說笑,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迅速往他們所在的房間而來,旋即有人粗魯的一腳踹開了房門。
幾人都驚訝的回頭看去。
房門處站著一些全副武裝的兵士,還有衙役官差,手裡拿著鐵鏈枷鎖,滿臉殺氣騰騰,顯然來者不善。
哥舒碧等人頓時愣住了。
哥舒碧見過世面,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起身陪笑道:「各位官爺,究竟有什麼事?」
為首的官差卻正眼也不看他,鼻孔朝天哼了一聲,「御史院抓人,閒雜人等一律閃開!」
聽見是御史院的官差,在場的人都忍不住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御史院,專司糾察彈劾百官,參與審訊重大案件,可自武后掌權以來,酷吏橫行,便成了一處讓人聞之色變的陰森所在,進去的人,誰能活著出來?
近年來,御史院和大理寺兩處地方,屈死了多少人,枉斷了多少案子,罄竹難書。
可如今這教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御史院,居然來翠濤居抓人?
哥舒碧心驚膽顫的看向房內其他人,他們也正互相看著,臉上都是掩不住的驚惶神色。
官差卻等不得,大聲喝道:「誰是陳進?」
「我便是。」即使心裡惶惶不安,陳進還是應聲。
「拿下!」
為首的官差一揮手,鐵鏈旋即鎖上了陳進的脖子,拉扯著就往外走,絲毫不管鏈子鎖住的人被拉得踉踉蹌蹌,撞撞跌跌,走也走不穩。
見陳進被帶走,剩下四人方才回過神來,互相對看了一眼,連忙追了出去。
朱顏跑在最前面。
陳進個性張狂,也許在言辭之間得罪了人而不自知,但是他為人磊落,人又有趣,朱顏倒也不是全然對他沒有好感,如今見他被御史院的官差抓走,心裡焦急又擔心,緊追著來到酒肆前堂。
前堂早已被小二們打掃得乾乾淨淨,但不見一個客人,連之前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