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她想到此處,心中更加難過,淚珠兒落得越發疾了。
白落星見她如此,愈加慌得六神無主,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得反覆勸慰道:“師妹,你不要傷心了……”
秋紫漪哭了一陣,心中苦楚稍減,心說我的心思他既然已知曉了,我再這般藏藏掖掖的又有何用?不若說與師兄,好讓他也明白自己的心意。於是她取了攜在身上的一方羅帕來,拭了拭眼淚,低了頭輕聲道:“師兄,你方才所言,我對你也是一般無二,這不是喜歡又是什麼……”她雖橫下心來說出了口,但畢竟羞怯,頰上漸漸飛出了兩朵紅雲。
白落星嘆道:“師妹,其實他走後的這些日子,我也越來越覺得,我對他彷彿不全是兄弟之情,但又怎知他對我心意如何啊?”
秋紫漪道:“師兄,你何來此言?宗大哥對你的心意,連我這局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師兄你卻為何一直懵懂不知呢?”
白落星思量片刻,說道:“可即便如此,我與他都是男子,這世間豈能容得?我乃江湖閒散之人,倒是無妨,他卻是身在朝中,豈能不被人詆譭攻訐?”
秋紫漪抬起頭來,一雙翦水秋瞳還是淚盈盈的,望著白落星說道:“師兄,難得你們兩情相悅,被世人詬病又算得了什麼?總強過有情人不能相守,傷心難過,遺恨終生。”
白落星聽她此言,心中默默掂量一番,心意已決,登時意氣飛揚,傲然道:“師妹,你說得對,我心中愛他,與旁人何干?即便有人說三道四,我們也不懼他!明日我就下山,到京城尋他去。”
秋紫漪悠悠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還請師兄一路多保重,明日我就不送了。”她抬頭看了白落星片刻,便轉了身,黯然離去。
白落星呆呆站在當地,看著她蕭索單薄的背影,竟然一時無言。既感念她的恩義,又疼惜她的遭際,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第二天一大早,白落星便到蕭園,請了安之後,稟告師父說自己有事,要下山一趟。
玉仙老祖不動聲色,端起茶盅來抿了一口,淡淡問道:“阿星,你要到哪裡去?”
白落星答道:“去京城。”
“哦?去京城做什麼?”
“到京城尋宗宸去。”
玉仙老祖將茶盞放在桌上,說道:“宗宸前幾日才下了山,你這便又尋他做什麼?”
白落星道:“有幾句話要對他說。”
玉仙老祖道:“什麼話?說來聽聽。”
白落星心中暗想,以前下山來辭行時,師父從未問得這樣詳細,今日如此反常,莫非她老人家也察覺了?也罷,師父她向來最是通情達理,我便說與她老人家又有何妨?當下白落星將心一橫,說道:“我要跟他說我心中愛他,喜歡他,以後要跟他在一起。”
玉仙老祖遽然站起,在白落星面前疾走了幾個來回,說道:“阿星,你可真是出息了!”
白落星垂下頭去,不敢答話。
玉仙老祖又道:“你若喜歡男子,這世上多的是,卻為何偏偏看上了他?”
咦?難道師父的意思是…… 白落星滿心疑惑,抬起頭來。
玉仙老祖道:“怎麼?”
白落星又趕忙低下頭去。
“我知道你心中怎麼想。哼哼,”玉仙老祖冷笑兩聲,不屑道,“這世間的教條禮法,眾人視如金科玉律,在我眼中卻通通有如糞土;風言風語,蜚短流長,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阿星,你若喜愛男人,我也不去管你,只是為何竟然看上了他?”
玉仙老祖的這番話令白落星大感意外,但他事後想來,卻又在情理之中。他想師父年輕時曾與自己的徒兒相戀,那是何等的至情至性,狷狂不羈,果然這世俗禮法半點都未放在她的眼裡。
此時他卻未及多想,只是不解,便問道:“師父,我為何不能喜歡宗宸?”
玉仙老祖道:“不是你不能喜歡他,是我恐他日後負心。”
白落星道:“師父,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我幼時曾住在他家裡,他自那時起就一直對我極好,百依百順,又怎麼會負我?”
玉仙老祖又是冷笑兩聲,說道:“阿星,路遙能知馬力,日久才見人心。當日他在玉仙山時,我已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對他說已將阿紫許配給了你……”
“師父!”白落星吃了一驚,腦中驀地想道,難怪宗宸下山那天那般難過,原來竟是如此。他心裡便也跟著隱隱作痛起來。
玉仙老祖回到椅中坐下,端起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