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落星笑道:“怎地你病了這一場,被灌了幾碗湯藥,竟如同是喝了蜜糖般,嘴巴變得這樣甜膩?”
宗宸笑笑沒有說話。只因在他心中,白落星確實千好萬好,乃是舉世罕有的珍寶。
二人笑鬧一番,白落星自去淨手潔面,將自己也收拾齊整了,便對宗宸說道:“你且歇息吧,我去煎藥。”
宗宸心中感激,柔聲道:“好。星兒,有勞你了。”
白落星正要下樓,卻聽得樓梯中傳來腳步聲。這腳步聲聽來是兩個人的,靈動輕盈,一步步拾級而上,由遠及近,到房門口時停下,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師兄,起身了麼?”
宗宸聽那聲音,只覺得婉轉清脆,有如泉鳴山澗,鶯啼林間,說不盡的悅耳動聽。宗宸心道,既然是稱師兄,那她便是星兒的師妹了。
果然白落星應道:“師妹!”便迎出門去。宗宸聽得他在門外說道:“師妹,你怎麼來了?快請進。”
宗宸向門口看去,只見一個女子身後跟了個青衣小鬟,婷婷嫋嫋走來。她一襲淡紫色衣裙,發上僅綴一顆明珠,端麗秀美,出塵絕俗,身上不帶半分煙火之氣,直如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
宗宸連忙起身,白落星便來扶他,說道:“這便是我師妹秋紫漪,自幼跟我一起長大的。”
秋紫漪上前盈盈施了一禮,說道:“宗將軍乃當世英豪,小女子早聽師兄說過的,今日得見,幸何如之。”
宗宸也連忙施禮道:“不敢當不敢當,姑娘謬讚了。”
秋紫漪身後的青衣小鬟手中端了個托盤,此時便將托盤上的碗碟一一擺在桌上,有一碗藥汁,一碟棗泥糕,兩碗紫米粥,還有兩碟鮮美小菜。
秋紫漪說道:“師兄,宗將軍的藥已煎好了。我知道別人來煎你不放心,這是我起了個大早親手煎的,按著先煎後下的次序,煎了三遍。棗泥糕也是我煎藥時現做的,宗將軍請將就用些,切莫嫌棄。”
宗宸知道秋紫漪自小是被白落星捧在手心裡的,哪裡敢當,連忙謙讓道:“豈敢豈敢。當真不敢勞動姑娘,真是折煞在下了。”
秋紫漪道:“宗將軍為國為民,忠義之名聞於天下,如今在玉仙山養傷,小女子略盡些綿薄之力,也是應當的,還請將軍不要推辭才是。”其實她是見白落星這兩日來忙碌勞累,心中不忍,這才來盡些心意的。但這話對於她來說,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好說出口的了。
白落星此時卻已在碟中拈了一塊棗泥糕放入口中,讚道:“好香!”又笑道:“師妹,你手藝越發好了,日後若能每天都品到這等糕點,此生也就無憾了。”他話音甫落,忽然想到自己的這句話大有歧義,而秋紫漪恰好對自己有情,心中頓時懊悔不已。
果然秋紫漪心中一陣難過,暗暗想道,師兄啊師兄,你要如何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她心中雖然澀澀的,卻因了白落星的這句話,頰上兩酡暈紅漸漸渲染開來,於端麗秀美中更添嫵媚風致。她低了頭輕聲說道:“師兄喜歡就好。”又對宗宸道:“不敢打擾將軍休養,小女子這便告辭了。”
宗宸連忙起身相送。他不明內情,一直以為白秋二人既是師兄妹,又是情投意合的愛侶,於是在他看來,方才二人言談舉止間便愈發親密起來。他心中不免落寞,但轉回頭又想道,難怪星兒常說師妹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女子,今日一見,果然不但容貌極美,又端淑嫻雅,性情溫良,星兒與她在一起才是珠聯璧合,佳偶天成,至於自己的這番心思,還是將它永遠埋藏了吧。
白落星將秋紫漪送到樓下,回來後卻見宗宸似乎有些神思不屬,便問道:“宗宸,你怎麼了?”
宗宸垂目答道:“我想早些好起來,儘快回破虜關去。”
白落星嗤笑道:“哼,我還道是怎麼了,原來又在想你那破關!”
宗宸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來,沒有說話。
白落星又正色道:“宗宸,你總想著要回破虜關去,難道與我一起在這玉仙山上,過神仙般的日子不好麼?”
宗宸道:“那自然是極好。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既奉命守關,便應盡我之力,保家衛國,鞠躬盡瘁,不敢有絲毫懈怠,又豈能因貪閒而誤了國家大事?”他說到此處,心中豪情頓起,暗想我今番可真是墮入魔障了。大丈夫生於世間,當頂天立地,為國為民,怎能似現在這般沉溺於兒女之情,整日萎靡不振,上愧對朝廷,下愧對蒼生。
這時白落星卻又笑了,說道:“罷了罷了,你又是這番大道理。還是快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