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宸突然問白落星道:“星兒,我若是去跟別人成親,你會如何?”
白落星想了想,覺得心中好似少了一塊,空落落的。但他轉念又想,再好的兄弟也終不能一世都在一起,總是要成婚的,於是便笑道:“此乃大喜事,我自然要備上一份厚禮給你。”
宗宸看著白落星,目光在他身上流連不捨,半晌方才嘴角露出一個笑來,輕聲道:“好。”
此後白落星時常見到宗宸愣愣的發呆,好似心中有事,去問他時,宗宸說是在思量回京後要如何述職。宗宸離開玉仙山的前一天,二人一起來到玉鑑湖。此時時令已是深秋,但玉仙山因地勢奇特,氣候宜人,便是隆冬時節,也有紅花綠樹。二人緩步行在湖畔的碧草之上,看夕陽將落,紅霞滿天,眼前的一池碧水被染作赤金色,微風徐來,將湖面吹得金波粼粼。不時更有調皮的魚兒從湖中躍起,似掛著滿身金粉,跌下去撞碎一片波光。
白落星看著眼前美景,豪興忽起,指著湖畔的高崖道:“宗宸,敢與我比試一下麼?看誰先攀到崖頂!”
宗宸仰起頭看去,只見那懸崖壁立千仞,直插雲天,好似刀砍斧鑿般險峻陡峭,崖壁上能借手的只有突出來的石塊和稀疏的樹木藤條。他以前從未攀過如此高崖,這時難免技癢,便應道:“好。只是咱們一同上去一遭就是,比試還是不用了吧?”
白落星笑道:“怎麼,你怕輸給我麼?”
他說話間已將外袍脫掉,一躍而起,攀在崖壁之上。
宗宸卻正色道:“星兒,你輕功絕頂,我原本就贏不了你。”
他也如白落星般脫下外袍,攀了上去。二人有若壁虎遊牆,從崖間盤繞的雲霧中穿過,輕快矯捷,迅速向崖頂攀去。最終到底還是白落星先到一步,只見崖頂上桌凳松石,一切如故。片刻後宗宸也攀了上來,他環視崖頂四周,見那石桌上的棋坪裂了數條細縫,縫隙中長出幾簇草來,因崖頂寒冷,此時都已枯黃;桌旁的兩隻石凳有一隻已倒在地上,頗有蕭索之意。
宗宸想到玉仙老祖的話來,手指緩緩拂過那副棋坪,嘆道:“婆婆她就是孤身一人,在這絕頂高崖之上,創出了斷崖心法,然後傳授於我。”他後來已將玉仙老祖那天的話說與了白落星,白落星便認定師父說的這位徒弟、自己的師兄,就是在玉鑑湖畔的崖頂刻字的蕭玉城。
此時白落星指著石桌旁的那塊大石說道:“你看,這裡還有我那蕭師兄留下的刻字。”
宗宸順著他的手指看到那幾行字,在心中逐字逐句,細細讀來。
白落星又道:“我見他稱師父為荑姐姐,還曾以為他是我師叔,原來卻是師兄。似這般師徒相戀,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宗宸沉思道:“若果真如此,不知他後來為何下山去另立門派?又為何要跟婆婆大戰一場?”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說道:“我曾在蕭園的一個僻靜角落裡發現一重院落,院門緊鎖,從門的縫隙向內看去,見那院中只有一座不大的石屋,屋前立著一方石碑,上面只刻了一個大大的‘蕭’字。我心中疑惑,便問了恰巧經過的一位姑娘,那位姑娘說此處乃是本派禁地,除了主人之外從未有人進去過。難道你的這位蕭師兄已經過世,就葬在這裡麼?”
白落星道:“那裡的確是本派禁地,我和師妹也都未曾去過。幼時我曾問過師父,師父並未回答,還讓我以後也莫要再提。如今最蹊蹺的,便是你的家傳武功卻原來是我師兄創的,我師父也因此厚待於你,那你到底與我師兄有何淵源?”
宗宸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之前我提到祖父時,婆婆曾說過一句‘背信棄義’,若是我家姓蕭,我便要以為我祖父就是你那師兄了,可我家卻明明是姓宗的,我祖父的名諱上宗下琪字子璋,是清清楚楚載入族譜中的。”
白落星笑道:“你祖父若是我師兄,那我豈不成了你的師叔祖?”
宗宸卻想了想,正色道:“若果真如此,那也不錯。”只因他想到如此他與白落星的關係便又近了一層,似乎也是很好的。
這時天已黃昏,一輪紅日被群山掩去大半,風也疾了許多,遠處傳來松濤陣陣,有如千軍萬馬奔騰馳騁。
宗宸看向白落星,見他當風而立,白衣鼓盪,便柔聲道:“星兒,你冷不冷?咱們下去吧?”
白落星應道:“好。”
到了晚間,謫星樓四周蟲鳴螢舞,白落星與宗宸二人在樓頂飲酒。此時正值月中,月明星稀,一輪滿月撒得遍地銀輝。白落星斜著身子靠在屋脊上,一襲白衣在月色下清冷得如